四天發生的一切,殘破的民宅,滿地的屍首,還有城外那滲入地下的鮮血。。。

他們打贏了。

很快這勝仗的喜悅蓋過了城中的傷亡,訊息傳到霍家,柳青蕪懸了幾天的心終於能夠放下,聽聞霍靖祁受了傷,柳青蕪趕緊讓桑媽媽去準備衣物和藥,不放心兩個孩子留在家中,帶著他們一塊兒去了軍營裡。

沿街的路上,柳青蕪再一次見識到了戰爭殘酷所帶來的侵害。

很多低矮的民宅都被炸掉了半邊,牆面毀了,街邊的鋪子酒樓有些都倒坍了下來,街上計程車兵來來回回都在運送屍體,柳青蕪不讓兩個孩子出窗外看,耳邊都是失去親人失去家的痛苦聲。

很快馬車到了軍營,柳青蕪抱著碩哥兒走進去,一路上受了傷計程車兵被人扶著進出,柳青蕪拉低碩哥兒的斗篷,牽牢了墩哥兒的手,到了霍靖祁的帳篷前,裡面的軍醫正端著一盆滿是血水的盆子出來,看到柳青蕪,看著計程車兵給她拉開了簾子,燒了炭火的屋子中散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另一個軍醫在給霍靖祁包紮傷口。

本來早就該處理的,一回來霍靖祁先和羅副都統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才包紮。

柳青蕪懷裡的碩哥兒看到爹爹,衝著霍靖祁那邊咿咿呀呀了一陣,霍靖祁回頭看到她們,“怎麼過來了。”

柳青蕪把碩哥兒放到床上,小傢伙自覺的往霍靖祁那邊爬,霍靖祁伸手扶他,他攀著他的手就站起來了,看了一眼軍醫端走的盤子,阿了一聲,又好奇的瞅著爹爹肩膀上包裹的白紗布。

“來看看你。”柳青蕪讓奶孃抱著兒子,冬雪去外面拎來了熱水,柳青蕪小心的替他把外套脫下,看著滲血的傷口,心疼的很。

這傷勢並不能洗澡,柳青蕪絞乾了布巾替他擦身子,如今看到他好好的在自己眼前,柳青蕪一腔想說的話都不必說了,她只要看到他好好的在她眼前,這就夠了。

不論是這幾天如何提心吊膽的過,柳青蕪現在心裡都無比的安心,替他擦過身子,簡單清洗了頭髮,小心的套上帶來的洗換衣服,霍靖祁的氣色看起來才好了些。

“吃些東西。”拿出食盒裡的粥,霍靖祁傷的是右手,柳青蕪一勺一勺喂他,一旁碩哥兒看的可眼饞了,不肯呆在奶孃懷裡,偏要下來和霍靖祁一起坐,坐著時那小腦袋往他懷裡越湊越近,眼睛直盯著柳青蕪手中的碗,看到她舀了一勺,看粥沒有送到自己嘴裡,不滿的啊了一聲。

霍靖祁摸了摸他的頭,碩哥兒覺得爹爹的臂膀好玩,站起來攀著他的左肩,在木板床上踩來踩去。

“處理完接下來的事我就可以回家了。”儘管柳青蕪什麼都沒說,霍靖祁也感覺的出來她在擔心自己,他的傷並不輕,軍營裡如今實在是脫不開身,否則羅副都統早就趕他回去養病了。

“好。”柳青蕪點點頭,拿起帕子給他擦了擦嘴,霍靖祁低眸看她,柳青蕪淡淡的笑了笑,“家中一切都好。”

“若是這兒安定了,再過一年我們能漯城了。”霍靖祁很想摸摸她的臉,但是騰不出手,碩哥兒不亦樂乎的攀著他的手臂,霍靖祁怕他摔著,左手還得扶著他。

“到時候子瑜也能說話了。”柳青蕪把兒子抱了過來,到了孃親懷裡,碩哥兒終於安分了一些,抱著她的脖子看旁邊的哥哥,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自言自語。

柳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