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已經進去拜堂了。

不愧是漠地回來的,渾身帶著的不是喜氣,倒像是殺氣。

你沒看那張臉麼,他是不會笑麼,怎麼如此嚴肅。

聽說是被逼著回來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這霍家大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好像沒怎麼接觸。

柳青蕪遠遠的看不清,等那邊拜堂過了,她也不是霍家的親戚,不會去新房裡看,所以和大嫂一起很快就席入座。

同桌的周圍桌的討論這婚事的人不少,都是女眷,有些人知道的多一些,有些人知道的少一些,一齊說起來就變成了霍家少爺被逼回來成親,否則怎麼半點都瞧不出成親的喜氣。

柳青蕪對霍家哥哥的印象還停留在四五年前,還有的就是她看到的那一封寫給大哥的信,那是個和大哥一樣明朗的人,小的時候大哥和他關係好,柳青蕪覺得大哥好,也覺得霍哥哥好,從柳家收到請柬開始漯城中不斷傳出的各種話,加上剛剛聽到的,柳青蕪不免為霍家哥哥心疼。

尊敬的祖父過世了,他也不想留在漯城,去了漠地好幾年都沒回來,第一次回來卻是這樣的方式。

也許是因為有某些相同的境遇,柳青蕪覺得霍靖祁過的挺不容易的,等到霍靖祁出來敬酒時,柳青蕪遠遠的隔著看多看了他幾眼,不過隔的距離太多,她看不清他,只瞧見他的身影,好似比大哥還要高大了。

桌子這邊還在討論著關於霍家和秦家的事,柳青蕪沒什麼心思繼續聽下去了,她們的口氣純粹是討論著別人的家事,裡面或摻雜了可惜,或摻雜了看不慣後的幸災樂禍,聽多了令人討厭。

她起身對言氏說道,“大嫂,我去那兒吹會兒風。”

“讓丫鬟跟著你去。”言氏點點頭,柳青蕪起身,翠玲和知綠兩個人跟著她往旁邊的小暖閣走去,繞過了暖閣就是前院的池塘,霍夫人喜好園林,霍家的花園都建的十分特別,這池塘旁栽了不少竹子,旁邊還嵌了個亭,傍著假山,後頭不遠處就是去向暖閣的迴廊,紅色的燈籠光亮打過來,微風徐徐,站在池塘邊上很是愜意。

柳青蕪靠坐在石塊上,這兒就是建著用來讓人休憩的,光滑的石壁上還鑿出了扶手的模樣,風吹著,柳青蕪剛剛心裡那點不舒服也慢慢的淡去了。

若是別人的事,她大約也不會覺得不舒服,但因為大哥的關係,柳青蕪對霍家哥哥熟識一些,他應該也能像大哥一樣過的安安穩穩,但卻好像坎坷十分,周遭的許多人把這個當成是笑話在看,還有坊間甚至還開了賭,賭這霍家少爺會不會回來,何時回來,柳青蕪聽著怪心疼的。

柳青蕪正想著,池塘對面那裡忽然多了個人,待她瞧仔細,神情怔了怔,張口想說什麼,最後沒出聲。

他不是應該在敬酒的,怎麼出現在這兒了。

霍靖祁早她一步看到了她,喝了太多的酒,好不容易脫開身,不想去新房就來這兒透透氣。

“丫頭。”霍靖祁喊了她一聲,隔著些距離柳青蕪聽不大清楚,微傾了傾身子,喊了他一聲,“霍哥哥,你怎麼在這兒?”

霍靖祁其實也聽不大清楚她說什麼,大概的猜她也許是在問自己,霍靖祁指了指自己的臉,對面的柳青蕪忽然笑了,伸手也指了指自己的臉,霍靖祁看著她並不遮掩的燦爛笑靨,神情微鬆了鬆,背後有找他的傳喚聲,他朝著柳青蕪招了招手,“再見丫頭,早點回去。”

柳青蕪這回沒聽清楚聲音也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朝著他那邊大力揮了揮,看他走了,懸著的腿輕輕一晃,身子靠在了石壁上,又靠坐了一會兒這才回去。。。

回柳家時已經很晚,柳青蕪困的早早入睡,睡夢中她還夢到了哥哥和霍家哥哥,也許是白天想得多,心裡期盼的多,她做了個美夢,夢中哥哥和霍哥哥都笑的很開心,沒有負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