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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喜桃,”馮霜止握住了她的手,嘆了一聲,“這府裡上上下下,現在還因為額娘出殯時候的事情怕著我,可是又能夠怕幾日呢?四姨娘有孕在身,禁足也不能太久。便是我阿瑪,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人,思過也不會太久。額娘走了,還不知道阿瑪會娶個什麼樣子的填房進來呢。”
馮霜止這簡簡單單的一番話,總算是給喜桃點明瞭她們如今的處境,喜桃平白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馮霜止又道:“額娘留給我許多嫁妝,賬冊是在額娘身邊的劉嬤嬤拿著的,現在阿瑪還沒續絃,若是等續絃了……”
這嫁妝最後落入誰的手裡,可就難說了。更何況——“若是來了個繼母,我也要尊她為母,這日子不好過,若是選秀不成,回頭婚嫁還得聽繼母的。誰知道我嫁給誰呢?”
上一世那種悲劇的結果,馮霜止想想都覺得好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多虧了四姨娘乃是揚州瘦馬出身,懂的規矩少,才敢落下這一巴掌來。被寵壞了的女人,總是沒幾分腦子的。
“小姐您別想了,這些事情總會有辦法的,奴婢看您今日氣色不錯,不如出去走走吧。”
喜桃沉默了一陣,忽然笑起來,想辦法逗著馮霜止的開心,想誆她出去走走,外面的景緻可漂亮了,如果能出去散散心,不悶在吹雨軒之中,倒也好很多。
馮霜止自然看出喜桃是什麼心思,只是已經是二月底,這春日的景色正是漂亮,園子裡的牡丹大約也開了,她索性應允了喜桃,搭了件杏粉的錦緞披風便出了吹雨軒。
喜桃臨走之前佈置道:“梅香把屋裡打掃一下,蘭馨記得收拾好小姐的書桌,老太爺說再過得幾便要小姐上學去了,務必別碎了什麼東西。還有竹韻,窗臺上的那盆蘭花記得撤下來換上白的。菊顏挑揀一下小姐的衣衫,冬日裡頭的衣服都收進去嗎,把春杉晾出來,回頭我來查。”
“是,喜桃姐姐。”下面四個二等丫鬟應了一聲,喜桃這才放心離開。
馮霜止笑她:“你這是越來越有大丫鬟的樣子了。”
喜桃扶著馮霜止走,順著小徑出去,那圓圓的臉上露出幾分小得意來,“那是,喜桃也是很能幹的呢,會使喚人了。以前都是巧杏兒在使喚,現在她滿門子心思地要攀高枝兒呢!”
“喜桃,給你講個笑話兒吧。”
小徑周圍已經都是春色了,園子地面上的草已經長了很深,枝頭的桃花、櫻花已經開了許多,主僕二人走在路上,聞得見清香。風裡的暖意融融的,讓人一下就放鬆起來。
喜桃以為馮霜止是真的心情舒暢了,想要講個笑話,還很高興:“小姐您這大半個月來都沒怎麼笑過,現在您要給奴婢講笑話,真是稀罕事兒!”
馮霜止也不介意這丫頭的膽大,上輩子出嫁之後,真心護著她的便只有喜桃一個,還能說什麼呢?她唯一能信的,似乎只有喜桃了,除此之外,便只一個英廉。
“以前有一隻畫眉鳥兒,在一棵小樹上築巢,小樹的旁邊有一棵大樹。每天那隻畫眉便在想,如果飛到大樹上去多好?一天一天,畫眉鳥從春天考慮到了冬天,然後她終於有了勇氣,從自己的小樹上,飛到了大樹的高枝兒上——”馮霜止說到這裡,便頓了一下,唇邊一抹冷笑,“然後那樹枝兒就斷了。”
這根本不是什麼笑話,是個冷笑話吧?
喜桃怔然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馮霜止這所謂的“笑話”說的是誰。攀高枝兒,除了巧杏還有誰?
大樹是大小姐,小樹便是二小姐了。
馮霜止自己笑了一聲,又說道:“冬天了,枯枝跟別的樹枝都長得一樣。”
那笑話的意思,到這裡才算是完。
說話間,他們已經繞過了後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