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紅色的液體溢位,從她精緻的鎖骨滑下,頗有一種令人同情的破碎感。

小姨子擦擦酒漬,繼續說道。

“你不知道,那些人為了要錢,發瘋、叫罵、潑漆、廝打,什麼招式都用過。”

“他們衝進屋子,搬空了一切:沙發、桌子、鐘錶、花瓶、電視、電腦、空調——什麼都要,連花盆、花瓶、凳子椅子、石頭雕像都不放過。”

“媽媽為了保護我,不讓他們衝進我的閨房,用身體死死擋著,被一群潑婦揪住頭髮,按倒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披頭散髮,還不敢還手。”

“是的,不敢還手,他們找來幾個七八十歲的老婦人,婦女,還抱著幾個月大的嬰兒,一還手就睡在地上呻吟:打人啦,打死人啦!”

“小區物業不敢管,警察來了也頭皮發麻,只能耐心勸說,可是,有什麼用呢。”

“媽媽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絕望過,我第一次見媽媽哭,大聲的哭,一邊抹眼淚,一邊咒罵爸爸沒良心,扔下可憐的母子就逃了。”

“社群也過來調解幾次,一聽說涉及到黑惡,臉都綠了,寬慰幾句,讓儘快還錢了事。”

“我們能怎麼樣?我們有什麼辦法?”

“生意一直都是父親做的,什麼都不知道,怎麼管?”

“我雖然是人力公司老闆,那有什麼用,我只是個擺設,客戶都是給父親幹活的建築工人,放在公司,為了規避《合同法》,由財務、秘書處理,我只是籤簽字。”

“我和媽媽就這樣天天被追債人堵著,不敢出門,家裡的米麵油吃完了,瞅機會出去買,被那群人發現,又是衝突,米撒了一地,菜被車輛攆成碎渣。最後,媽媽絕望了,崩潰了,瘋癲了,選擇了輕生。”

“姐夫,如果我不逃出來,也會和媽媽一樣,也會走上媽媽的道路。”

“那群追債的人太可怕了,姐夫,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只能靠你了。”

小姨子站起來,搖搖晃晃,向我撲倒過來。

“停停停!”

我連忙起身,坐到另一邊,出聲警告。

她的意圖太明顯,讓我退避三舍。

“好好說話,不能動手動腳。”

“姐夫,你怕什麼,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小姨子似乎有點醉意,說話語無倫次,明顯控制不住情緒。

“姐夫,你馬上要和姐姐離婚了,你就自由了。”

“停停停,你知道我和何雅靜的關係,不要有非分之想。”

停頓片刻,我繼續說道:“債務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已經和陳律師商量了,需要進一步的確認。在此之前,不要胡思亂想,不能要死要活,oK?”

小姨子不說話,她知道我是敷衍她,神情變得更加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