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火人如法炮製,在樹林中騰挪翻轉,借力彈shè,終於到了法術的極限,消散城漫天的火星。冷卻成灰。

“主子,他就是往那邊逃走的!”薩滿擦了擦額頭的汗,邀功似的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喘息。

“追!”莽古爾泰大手一揮,對身邊的侍衛吼道,自己也翻身上馬。要往密林中追去。

“追!”多爾袞也跟著下令,以更快地速度追了進去。他從未有過如此迫切。想要抓住這個妖人,好好詢問一番這在樹林間翻騰的手段。

——若是有這麼一批哨探,對大軍來說無疑是極好的助力。他這般有本事,該怎麼勸降呢?給他抬旗麼?唉,若是放入烏真超哈,我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多爾袞有些避開林間的枝椏,心中已經開始考慮如何將這妖人收為己用。昨晚錢逸群殺的人中,絕大多數都是他的奴才。也就是他的私人財產,以及在八王議政會議上的話語權。後金政權遠比明國現實,大義的力量弱得可憐,要想讓別的貝勒聽你說話,起碼得有一批強勁的奴才。

若是不能好好從這妖人身上撈一筆回來,那就是徹底的損失了。

多爾袞一直專注明國的諜報和滲透,從晉商那邊,他也知道“厚道人”不是等閒之輩。但是那幫奴才總是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故意誇大敵人的強大,他們的話必須打個對摺才能聽。至於什麼玄術非凡,無人能擋……老天怎麼可能生出這種人來?多爾袞只相信金戈鐵馬,披堅持銳的勇士,其他什麼都是虛談。

知道了厚道人逃跑的方式,獵人們只需要從附近的樹上尋找腳印就可以判斷錢逸群的逃離方向。他們很疑惑,為什麼妖人會突然連樹上的腳印都消失不見,散開尋找之後卻在數丈之外的樹幹上又重新出現。

——看來他真的能飛,而且還不近。

多爾袞心中暗道。

“老十四,”莽古爾泰突然大喊道,“腳印又不見了!咱們得分開找了。”

多爾袞微微搖頭,道:“不用了。”他一指馬鞭,道:“前滿那個樹洞裡有東西。”

當即有巴牙喇持弓上前,小心翼翼用槍頭從樹洞中挑出一隻腳。

只是一隻腳,女真遊騎的腳。

“火人重演!”莽古爾泰大聲怒吼道。

兩個薩滿巫師違抗莽古爾泰的命令,再次吟唱起荒蠻的巫歌。

……

錢逸群飛身在林間穿梭,很快看到前面的火把。他心中暗道:女真人的騎兵果然有兩把刷子,這麼黑的天竟然靠火把就可以在密林裡行軍,只要有一個樹洞或者深坑就足以廢掉他們胯下的戰馬。

難怪在行動力上,明軍完全無法跟他們媲美。

錢逸群想著軍國大事,發現前面的女真騎兵的速度慢了下來。他沒有可以隱匿行蹤,所以每每踏在樹幹上的動靜,足以讓這些久經戰陣的遊騎心生jǐng惕。

——即便讓你們看到又如何?你們還想在密林裡衝鋒麼?

錢逸群冷笑著步步逼近。

女真騎手換上弓箭,呼喝著朝錢逸群shè來。

“盾!”

錢逸群驅動赤盾珠,護住胸前要害。並沒有主動格擋,只是折了個方向。只聽到咄咄咄熟聲。弓箭盡數shè進樹裡。

——還有二十步,可以再shè!

女真騎手們換上箭,拉滿弓,在黑夜中尋找錢逸群的身影。

——去哪裡了?

他們忍不住想道。

“哈!”錢逸群高聲大笑,就像是個玩躲貓貓的小孩子,從樹上一躍而下。

“去死!”錢逸群揮動節隱劍,刺入了一匹偵騎的脖頸。

隨著節隱劍的抽出,女真人軟軟落下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