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米。

如果只是洪濤一個人的話有可能會選擇陡坡,冰川的冰層很厚也很結實,和石頭差不多,釘上巖釘掛上安全繩,再有冰爪和冰鎬協助並不是很危險,只是看著比較懸。

而據克里木說,山後面的橋早就斷了,不管用什麼辦法,橫渡洶湧湍急的木扎爾特河一點不比陡坡緩降容易,還得多繞兩倍的路。區別只是一個摔下去基本是死,另一個摔下去得凍幾分鐘才死。

不過現在只能選擇繞路,帶著瘸腿的朱瑪沒法從冰川爬下去,然後再想辦法在對岸找到可以固定繩索的地方過河。

等明天下了河谷,海拔高度直接下到3000以下,坡度也會減緩不少,氣溫應該能高不少,不愁吃喝的話可以慢慢走,舒舒服服就算過了這道坎兒。

“你要去做什麼?”今晚最好的宿營地就是山腰的房屋遺蹟,搭建好帳篷,洪濤又掛滿了一身零碎,提著冰鎬和冰爪準備下山。

“我去冰川另一側看看,你先睡吧,天黑之前肯定回來。”

洪濤還是不太甘心繞那麼遠的路,這次沒法抄近道,不見得下次也沒法走。自己有很大機率還要從這條路返回北疆把卡米拉和於佳都接過來,最最最少也得再走一個半往返。

“帶上這個……你是個謹慎的牧人對吧!”朱瑪沒有追問男人為什麼要去冰川另一邊,只是從揹包裡拿出對講機。

“嗯,確實很有必要。你把霰彈槍準備好,這裡如果有野獸的話那東西比自動步槍好用。”洪濤深以為然,接過對講機揣進了防寒服裡面。

“原來是這樣啊……”一個人行走的速度就快多了,不到半個小時洪濤已經來到了冰川盡頭,心裡的擔憂也隨之解除了大半。

冰川南端確實很陡,但絕不是垂直幾百米的冰牆,而是和階梯一樣分層的。最高的一層不過六七十米,爬下去的難度顯而易見小了很多。

自己要的只不過是條退路,或者叫應急通道,能不能用上不知道,但一定要有,自古華山一條路的事兒他從骨子裡會盡量避免。

接下來的工作就比較簡單了,釘上巖釘固定好安全繩,順著繩子往下降。隔十米就釘個巖釘,一路釘到冰川底部的山谷再順著繩子爬上去,把安全繩收好,一條後備通道就算完成了。

將來等他接卡米拉和於佳往返的時候,有條件從這裡走的話只需帶著登山繩就能隨時下降,沒條件呢就走古代房子遺蹟那邊的山坡,再來次地震把山坡也震塌了都不怕,咱還有後路嘛。

至於說巖釘放幾年會不會沒,應該是不會的。冰川消融沒那麼快,而且冰川上的冰特別結實,只要沒人故意破壞放十年都不會掉落。

“鬼斧神工啊……”忙活完了巖釘,洪濤就坐在谷底邊休息邊抽菸邊欣賞夕陽下的美景,終於算是說了句讚美的話。

冰川的盡頭實際上是個斜面,洪濤爬下來的地方在木爾扎特河北岸,更遠的一截則在河南岸,下面被河水衝出來個巨大的冰洞,使得上層的冰川形成了天然橋樑,弧度還特別規整,在夕陽映照下彷彿一道彩虹橋。

奔騰的木爾扎特河水就從冰洞下面咆哮著流過,然後突然轉了個90度的大彎,沿著崎嶇的山谷向南而去。河谷中佈滿了巨大的岩石,有些個頭都快趕上房子了,但全都沒有了稜角,一看就是被河水沖刷了至少幾百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