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臺吉先前一箭射殺他們同族的印象太過深刻。

所以相對於兇狠的鐵木阿骨打,這些少年反倒是更畏懼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瘦弱少年。

“看到那裡沒有,主人問你們,有什麼感想?”

臺吉笑眯眯地說著,聲音帶著幾分誘導的意味。

“是不是很傷心?很痛苦?”

那些乞顏部少年下意識順著臺吉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具具鮮血已經流乾,或者已經被凍住的屍體,猙獰而恐怖。

可再猙獰、再恐怖,那也是他們的族人,甚至是親族長輩啊!

這一刻,不少少年已經眼中泛起淚光,神色悲痛。

他們是懦夫!

是在這個世界苟延殘喘,屈辱求生的蛆蟲!

更有甚者,甚至開始對那些造成這一切慘狀的黑甲死神,露出微不可查的仇恨目光。

而見到捕捉到這一幕的臺吉,頓時露出了開心愉悅的神色,繼續循循善誘道。

“沒事,放心大膽地說,說出來心裡就舒服了……”

說啊!

快說!

把心中的不滿與憤怒說出來。

這樣,臺吉就能幫主人將你們這個骯髒野蠻的蠢貨……通通殺光。

然而就在臺吉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向那些乞顏部的少年時。

一旁的鐵木阿骨打卻有些看不下去了。

以他的智慧,自然一眼看透了臺吉的險惡用心。

雖然鐵木阿骨打也想不通,眼前這個看似靦腆、良善的少年為什麼會這般憎恨他們這些同族。

甚至恨不得他們全部都去死。

可他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某些蠢貨,做出愚蠢的舉動。

畢竟說到底他們都是主人的財貨。

更是他鐵木阿骨打在主人面前實現價值的本錢!

莫名其妙的死去,實在是太過浪費!

於是當即用蠻語打斷道。

“臺吉!夠了!”

“主人讓問什麼,你就問什麼!”

“不要說什麼多餘的話!”

人靠衣裳,馬靠鞍。

在換上一身嶄新且華麗的皮裘後,鐵木阿骨打總算有了幾分昔日鐵木部少族長的模樣。

此時皺眉說出這話時,粗糙的臉上面色冷峻。

甚至已經展露出了幾分不凡的氣度。

而當聽到他這話之後,那些被臺吉牽動了情緒的乞顏部少年,頓時一驚。

短暫愣神後,便回過味來。

隨後齊齊用驚悚的目光看向了臺吉。

被人打斷了快樂程序的臺吉,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鐵木阿骨打。

嘴裡小聲嘀咕道。

“阿骨打,你應該站在我這一邊。”

“只有咱們才是同類,也只有咱們這樣的忠犬,才配站在主人身邊。”

“這些養不熟的蠢貨不配分享主人的榮光,應該趁早替主人殺光才對。”

面對臺吉突如其來的袒露心聲,鐵木阿骨打非但不覺得榮幸。

反而只感覺自己背後一陣發涼。

而那些乞顏部少年更是如此。

巨大的恐懼之下,所有的傷感與仇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有的只是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於是根本不等臺吉繼續說什麼,所有人都陸續跪倒在韓紹的面前。

痛哭流涕的表示。

乞顏部的族人都是咎由自取。

都是因為他們的父輩,跟著可汗南下才引得主人的雷霆怒火。

總之一句話,乞顏部今日遭遇的一切,全都是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