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神情不可思議:“你們儒家有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柳立就是如此踐行聖人之言?這昏君行如此有違人倫之事,施展這種邪術。你身為儒家諸子之一,不加勸阻也就罷了,居然還贊同其事?”

柳立只覺臉上是一陣燒紅,一聲冷哼:“你到底想說什麼?這世間並無邪法正法之說,邪的只是人心。若能誅你昏君,何種術法都可!”

“也就是為了誅除孤,為達到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了?”

宗守嘿然冷笑,眼透譏嘲:“孤知曉儒家教義中,最核心的是一個仁字!禮記。經解,說上下相親謂之仁!禮記。儒行,說溫良者,仁之本也!”

柳立的心臟抽緊,只覺這宗守的一句句,彷彿一記記的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禮記。喪服四制,說仁者,可以觀其愛焉。論語。雍也中,也說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便是你那位祖先,也曾說過從呼而怨,**其哀且仁者,愈大謬矣!”

“又,禮記。中庸,說仁者,人也!注:人也,讀如相人偶之人!孟子。盡心下,也同樣說,仁者,人也!人不能仁,則與畜牲何異?你銘心自問,自己的所作所為,可合這聖人之學?有何面目,配入儒門諸子之林?可對得起儒門幾位先聖?”

每說一句,柳立的面色就更青白一分。胸中氣血虛浮,喉間微甜,幾乎要嘔出血。

這才驚覺,自己的道基,竟然已經是浮動。

心中頓時明悟,知曉是親眼看到這在世聖君,被這一句句質問,衝擊心靈。竟至於使他心內,開始懷疑己身,懷疑自己所踐行之道!

眼前此子,當真惡毒!

卻見宗守又以手撫劍,微微一笑道:“柳先生可知,今日大勝之後,將會有五大詔書,傳於天下?”

柳立不解,宗守為何要在這時候,跟他說這些?卻成功的勾起了好奇心,肅容靜靜的傾聽。

“第一詔,重整三法司,設法部,**於相臣管轄之外。我大乾所有諸臣鄖貴,都受其管轄。若有必要,或者孤犯了國法,那麼便是孤也可問詢,也可治罪!且從此之後,廢除所有肉刑!只餘殺人償命一條——”

柳立楞住,聽這宗守之意,竟然是王在法下!

是真正的君王犯法,也與庶民同罪!

至於肉刑,卻是儒家追求了幾千年時光,而不可得!

君王憂部屬反,憂臣子貪。故此設誅連九族,凌遲腰斬之類酷刑警戒。根本不容儒家,有置喙餘地。

豪強地主,要使奴僕聽命,憂蟻民盜竊其財。故而有鞭笞、墨、劓、劊�⒐�⒋蟊俚鵲刃譚ā�

儒家雖追求仁恕,然而所行之事,往往被道而馳。

如今這些理念,卻要在眼前這個昏君的手中完成麼?

豈有此理!這個昏君,豈會真正憐惜萬民?

“肉刑殘酷,更傷折勞力!若國法嚴明,萬民安康,子民又何需以身犯法?又何需以酷法警示?孤大乾國內,所有肉刑,可以勞役代之!”

傷折勞力?勞役代之?原來如此,果然不是真正為憐憫子民。

心中這麼想,柳立卻咬住了唇,麵皮發紫。

“第二詔!以國稅補貼天下農人,你儒家暗中說我大乾重商輕農,遲早有崩潰之日可對?其實不然,我大乾是工農士商並重才是,耕戰之道,宗守還是懂的。農人收入微薄,遲早人人去經常務工,此乃大患。既是如此,那麼孤就補貼金錢,使農人能安心種地便是!“

柳立一聲冷哼,心中卻是震動不已,

私底下他不止一次,暗嘲這宗守與大乾國策。

說此番即便大商不去征伐,乾國也無需多久,就會舉國崩潰。

卻全不曾意想,這宗守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