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理智,似乎忘了她亦只是常人會慌會亂,明明吸引了這麼多愛恨,糾纏了這許多恩怨,卻偏偏希望漠然以待,只怕最後被傷至深。至於冰凝……想到那個丫頭隨影有些哭笑不得,你說她沒腦吧,實則又有些聰慧,說她膽小愛哭吧,有時卻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自己身上吃了那麼多苦頭,仍不知遠遠避開,如今竟還要嫁於自己……想著幽幽一嘆,再望向棲雁朗目灼灼,閉了閉眼,道:“在下既已諾便無反悔,冰凝姑娘既然不嫌棄,就此定下鴛盟,只是此刻身無長物難為定禮。”“這倒無妨。”棲雁抬手一下抽下了他的藍色髮帶,黑髮失縛隨風亂舞,隨影呆呆地瞧著她笑虐道:“便用此物吧,只是……”話鋒突爾轉為凌厲,“只是隨影你今日既諾了,他日就決不許有負冰凝,不然便是天涯海角我也放不過你。”“我明白。”淡淡三字,隨影只覺嘴裡滿是苦味。“那就好。”棲雁重展笑顏,晃晃手中髮帶道:“這定禮來日我替你交給冰凝。”說完再次前行,隨影無聲跟於其後。可嘆人難料日後之事,不然冰凝,隨影,甚至棲雁都不會如此輕易做下今日決定…憾之終身,悔之晚矣……* * * * * * * * * * * * *再次站在鳳儀宮前,棲雁腦中不由浮現冰凝蒼白的臉,手攥緊卻又在得到召見時鬆了開來,解下腰間錦囊裡面裝著的竟是塊雕著櫻花的白玉捲雲玉佩,手指輕輕摩挲著,祁洛暄你的情我終是欠下了……——半個時辰前“要我去做說客勸服王后?”眨眨眼,棲雁剛回宮便聽聞鎢啟韶等她多時,還以為他知道了什麼,結果卻是……

“只是要神醫盡醫責,將國君之病如實告知罷了。”鎢啟韶漫不經心道。

“順便在分析下現在情勢,給出適當提議。”頷首,棲雁表示理解,“可王后與我已有嫌隙,王爺如何放心由在下前去?”“神醫的能耐我自是信得過,何況…世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敵人不是麼?”

......微微一笑,棲雁隨內侍踏入鋥亮的殿門,也好這王后本要一見的,只是鎢啟韶你亦該曉這世上同樣沒有永遠的盟友……會在今日見到棲雁祁佩英不是不驚訝的,昨日才發生了那樣的事,今日她卻主動找上門來,莫非是那個丫頭出事了麼?棲雁較昨日而言卻顯得輕鬆的多,請安問好依足了禮儀,就在所有不瞭解狀況的侍者,宮女感嘆燕神醫的風采翩翩,王后祁佩英與女官季酈等及少數知情者更狐疑時,溫婉有禮的神醫輕飄飄開口請王后屏退左右。季酈擔憂不已,堅持要讓禁衛留在內以防不測,但祁佩英卻揮揮鳳袖將他們盡數遣了出去,她是堂堂天殞的公主,她是鎢啟母儀天下的王后,豈懼而失威哉!等殿內只剩下兩人連季酈也被遣出時,祁佩英儀態雍容的開口道:“郡主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棲雁展開手掌,那塊雕著櫻花的白玉捲雲玉佩繫著絲線墜下搖曳在半空中,祁佩英狹長鳳目微縮竟是一怔,棲雁見狀揚起櫻唇道:“看來公主還記得此物。”稱她公主而非王后,只因此玉原是她離開中原時送於胞弟祁洛暄,在自己離開福城時祁洛暄又將它轉贈自己,說去異邦之地,或可憑此物得故人照拂,想到當日他誠意拳拳,一片真心今日卻反被自己所用,心下不由一緊,面上卻平靜依舊。“你怎會有此物?”祁佩英收了驚色,淡淡道。“來此前友人所贈。”“友人?”祁佩英挑眉,二弟知曉她來鎢啟之事,那……“郡主今日才拿出這玉佩想是有事要談吧。”“不錯,棲雁是來請王后與九王爺合作的。”想來此刻若是鎢啟韶在這兒,聽到她如此直白的開門見山怕也要傻了。祁佩英一聲冷笑,嘲諷道:“你就是如此證明自己未與九王爺合謀的嗎?周郡主果真不同凡響。”棲雁卻是溫雅依舊,淺笑道:“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王后若想保住自己和……腹中的胎兒,唯此一途。”“你說什麼?!”祁佩英轟地站起來,手不可置信的慢慢移置腹部,那裡已經有她和礬的孩兒了麼?細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