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晃動,像個活的。

他拍拍她的腰肢兒說道:“那是唬人的死物,定下心神。”

姑娘驚魂初定,隨即大為生氣,拾起一個拳大巨石,便待扔出。

“不可!要毀了此物,恐會觸動訊息,定有麻煩。走!”

這一帶,不知到底有多少骷髏架,散放著在每一角落,有坐有立,有倚肪而臥,有佝僂俯蹲,每一具的姿勢都不同,甚至還有披著垂腰長髮的,顯然是女人的骸骨。

姑娘愈看愈心寒,逸雲卻愈看愈氣憤,他憤然地說道:“這白骨神魔也太殘忍得無絲毫人性了,竟將這些被殺之人蝕去皮肉,用鐵枝撐在這兒唬人,屍骨何辜?找到那傢伙,饒他不得。”

漸漸地,林木又參天而起,但極為稀疏,地下已有短萃,黑霧下降,視線模糊。

陰風尖銳地刮來,枯枝簌簌而動,發出刺耳銳嘯,令人毛骨悚然。

驀地捲起一陣腥風,屍臭觸鼻,間有血腥,中人慾嘔,而且頭昏目眩,氣血翻湧。

逸雲大驚,趕忙掏出兩包祛毒歸元散,給了姑娘一包,迅速吞入腹中。

神藥入腹,氣血歸流,觸鼻腥臭已不似先前兇猛,神智清明。

逸雲說道:“快闖!”挽起姑娘疾掠。

這一段路程,端的慘狀勝似陰曹地府。散處每一角落的不是骨架,而是肌肉經過防腐劑風乾了的大小男女屍骸,同樣以各種不同的姿態,猙獰地分散在石前樹下。屍體身上並無片褸,有的慘白,有的漆黑,有些血跡仍在,有些肚裂腸出。

所有屍骸背心之上,皆有以磷光寫上去的字跡,綠光熒然,隱約可辨。

如黛只覺遺體生寒,冷汗涔涔而下,粉面泛青,幾乎腿也軟了。

逸雲只覺氣湧如山,憤怒如狂。他強抑心頭怒火,忍住嘔心腐屍臭,向一具粗胖的屍體走了過去。

屍體以鐵枝由肛門插入,植於地中,肉色慘白,龐大的肚子從中分開,肚腸下掛,硬冰冰地像凍結了一般,並未幹皺走近了,反而可以嗅到一絲異香,直衝腦門。顯然,這些屍體是經過一種神奇的防腐香料精製過的。

屍體背後,用利刃刻了一分深的字跡,填以磷劑,故而綠光閃閃。字共兩行,寫的是:“錦州賊官周西,屈殺曾秀才一家十八口。正統十年王月,代天行誅。”

逸雲嘆口長氣說道:“白骨神魔做事,竟以代天行誅自任。豈不荒謬?”

他又走向一具雄壯的屍體後,細看字跡。背上寫著:“綿州峨嵋叛徒,弒師劍山居士。宣德五年八月,代天施報。”‘

“這人行事,匪夷所思。”逸雲自語,又走向一具女屍。

“五臺龍泉關淫婦粉蝶兒汪蘭,與姦夫殺子埋夫。永樂卅六年五月,代天行誅。”

如黛“啊”了一聲,突然說道:“粉蝶兒汪蘭,這人我知道。”

逸雲惑然問道:“咦!永樂十六年到現在,將近一甲子,你怎會知道的?”

一辨清這些死屍的來歷,姑娘卻懼意全消,她小腰兒一扭,假嗔道:“你這人,真是!聽爺爺說過嘛,不算知道麼?”

“哦!哥錯了,說來聽聽,可好?”

“那粉蝶兒在當年,雖不算得上是天下數一數二美女,但也算得上人間尤物,在京師和山西簡直風靡一時。她人美,功力也高,手中一根長劍,可說是佼佼不群。

但她的夫婿恨地無環盛光泉,卻是一個傻金剛,終日只知打熬氣力,除了莊稼任何不問。對粉蝶兒在外的風流豔事,一概不管,放任她在外遊蕩。

有一年,盛光前突然與他五歲的兒子小牛兒,無聲無嗅地失蹤,出事後的第三天,粉蝶兒突由京師遊倦歸來,發現夫子同時失蹤,竟然找上了五臺山。

因為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