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您剛才叫我什麼?”

“那是我弟弟的小名,你和他有點像。當年,他也是這樣給我端水的,叫我‘哥哥’,我看著你,就想起了他。”

孩子雖然生得瘦小單薄,不過和同齡的孩子一樣,有一雙胖乎乎的,很可愛的小手。他忍不住將這雙小手拉到掌中,捏了捏,又輕輕握住,用很柔和的語氣,繼續道:“他沒有你漂亮,不過,和你一樣可愛,懂事,又聰明。”

“您長得這麼好看,您弟弟應該不會差吧?”小童有點不相信,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目不轉視地打量著他,“哥哥不是漢人吧?您剛才喚的那個小名,就不是漢人名字。”

“我……我應該算漢人吧。”這個問題,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他下意識地愣了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騙人,我雖是小孩,卻也知道,漢人沒有藍眼睛的。”小童似乎很不滿他的欺騙,撅起了嘴巴。

孩子的母親見兒子說話越來越沒遮攔了,生怕他惹趙源生氣,趕忙拉住他,提醒道:“不能這樣和貴人說話,太沒禮貌了。”

趙源頗為和藹地說道:“無妨,我很喜歡令郎,再多聊幾句,夫人不會見怪吧?”

婦人不敢拒絕,趕忙唯唯諾諾地答應了,為了方便趙源和兒子說話,她稍稍地站遠了一點。

孩子將視線轉移到了不遠處,看著那些膘肥體壯的馬匹,露出很羨慕的表情來。“大哥哥,你們的馬真漂亮,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馬。”

“想騎嗎?”

“想,可是……我不會……”小童略有些靦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都十四歲了才學會騎馬。你跟我來,我帶你騎著玩玩。”

孩子想要答應,不過顧忌到母親,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婦人對他點點頭,他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拉住了趙源的手,“好啊!”

蒼頭將他的座騎牽了過來,他將孩子抱在懷裡,翻身上了馬,安頓孩子坐好,雙手護住孩子的腰身,這才點了頭。蒼頭牽著馬韁,引著馬在岸邊的小路上慢慢地走著。

孩子很活潑開朗,一點也不打怵,加上第一次騎馬,既新鮮又興奮,他問什麼就答什麼。

原來,他的父親在兩年前病故,哥哥跟著軍隊走了,已經一年多沒有回來,失去了聯絡。年前的時候,姐姐嫁給了臨村的人家,現在家中只剩下他和母親兩人。母親不識字,他每天都會起大早走上七八里的山路,去鄰村的大戶人家那邊偷看西席先生教書。這半年來,他已學會了幾百個字,還會背誦幾十首詩,以及一點簡單的《論語》。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尉,校尉的尉,名相願。”孩子用清脆的童音回答道。

“尉相願……”趙源慢慢地念了一遍,笑道:“這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十多年前,我遇見過一個叫做獨孤如願的人,就覺得他那名字很好。不想過了幾年,聽說他改了名,叫做獨孤信了,沒有以前的那個好聽了。”

“獨孤信啊,聽說那是個大英雄,在西邊做著大官兒呢,哥哥認識他?”

趙源不禁愕然了,他萬萬想不到這個山村裡的小小孩童居然知道獨孤信,不由得刮目相看了。“你居然知道他?”

“是啊,我聽人說,他是個大名鼎鼎的美男子,更是位很厲害的大將軍。有句話叫作‘側帽風流獨孤郎’,就是說他的。”說到這裡,尉相願轉過頭,好奇地望著他,“您見過他,那他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那麼美啊?”

面對如此童真氣十足的提問,他忍俊不禁了,一面回憶著十多年前和獨孤信同場比試箭術時的情景,一面回答道:“那時候他三十四五歲,確實很俊朗,很出眾。算起來,他現在應該年近半百了。”

“哦……那麼和您比起來,如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