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虎牢關,卻又被王世充奪了回去,雙方已死傷數萬人。

李密已經殺紅了眼,不僅僅是幾十萬石糧食的問題,他和將領們的家屬都在洛口城,如果不奪回洛口城,他將無法向將士們交代。

同時也無法向天下人交代,洛口城是他的都城,他連都城也丟了,還有什麼資格爭奪天下。

李密的大營位於虎牢關以東的滎陽縣,這裡駐紮著李密的二十萬大軍,這幾天雙方都沒有交戰,處於一種對峙狀態。

清晨,幾名騎兵疾速從管城縣方向駛來,戰馬奔騰迅疾,彷彿帶來了什麼緊急的情報,在營門前說了幾句,營門開啟,他們衝進大營,沿著邊緣馬道向中軍大營奔去。

一刻鐘後,李密的謀主房玄藻跟著一名士兵匆匆向中軍大帳走去。

“發生了什麼事?”房玄藻問士兵道,他心中有一種直覺,魏王這麼匆匆地把自己叫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具體不知道,管城縣緊急送來一份鷹信,但好像和河北有關,主公的表情很緊張,應該是發生了大事。”

房玄藻心中一驚,難道是竇建德敗了嗎?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關注河北的戰事,楊元慶和王世充有盟約,如果河北戰事結束,隋軍很可能會騰出手來干涉中原戰局,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他心中擔憂,一路步履匆匆來到了中軍大帳前,一名親兵立刻替他稟報,“殿下,房尚書來了!”

“請他進來!”

房玄藻被李密封為吏部尚書,主管官員的任免大權,但實際上,他是李密的首席軍師,參與決策軍國要務。

房玄藻掀起帳簾,走進大帳內,大帳內除了李密一人外,還有納言兼戶部尚書邴元真,他坐在一旁,神情異常嚴肅。

李密則揹著手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從步伐的緊快,看得出他內心應十分焦躁,李密剛剛得到了管城縣送來的緊急情報,這是他在樂壽安插的探子發來的鷹信,竇建德在三十萬大軍在樂壽縣被隋軍擊潰。

這個結局在李密的意料之中,竇建德走的就是瓦崗軍從前的翟讓路線,也就是各個勢力的集合體,三十萬大軍內山頭林立,每個勢力都有自己的打算,三十萬大軍看似很強大,但實際上千瘡百孔,只要隋軍殺進去,就會變得一片混亂,焉能不敗?

儘管竇建德在河北失敗的訊息在李密意料之中,但當這個訊息真的傳來時,李密還是感到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慌。

竇建德失敗,那一個會是誰?楊元慶會不會利用河北大勝的東風,趁他和王世充激戰的機會,攻擊自己的後方?

隋軍奪取黃河內河陽關的教訓告訴他,隋軍會這樣做,他們會趁自己軍隊被牽制的機會攻擊自己的身後。

焦急和擔憂使李密心中一片混亂,千頭萬緒,他不知自己該從哪裡著手了。

“參見魏王殿下!”房玄藻走進大帳躬身行一禮。

房玄藻的到來使李密精神一振,他就像在激流中抓住了一塊救命的木頭,連忙道:“先生免禮,請坐下!”

房玄藻在大帳另一邊坐下,和邴元真瑤瑤相對,兩人對望一眼,卻同時將目光避開,兩人的目光中都帶著一絲敵意,這是文人的痼疾,有文人的地方就有暗鬥。

李密此時已沒有心情顧及他們之間的暗鬥,他連忙將管城縣送來鷹信遞給了房玄藻。

房玄藻開啟鷹信,和他意想的一樣,竇建德在河北慘敗,三十萬大軍被隋軍全殲,竇建德下落不明。

他嘆了口氣,“主公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吧!”

李密點點頭道:“我想到了,但現在我心裡很亂,不知該從何著手,請先生教我。”

房玄藻瞥一眼邴元真,微微笑道:“不知邴尚書有什麼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