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兒殺掉,不能留一點後患。”

“是!”

張力轉身便快步離去,張雲易望著一張張記錄了他們秘密的紙燃燒成灰燼,繃緊的心也稍稍鬆懈了一點,儘管在第一回合的交手中,他處於一種劣勢,但毀掉了韋德裕的調查記錄,又使他感到自己還是有所收穫,殺韋德裕是正確的決定。

他不斷地暗示自己,殺韋德裕是明智之舉,可他這種暗示是來自於心中的不安,他的一石二鳥之計,至今只成功了一半,只毀掉了證據,但在對楊元慶卻沒有半點效果,楊元慶就根本不理睬韋德裕之死,不理睬薛道衡被抓,就彷彿江都就沒有這兩個人。

這讓張雲易有一種一拳打空的感覺,他這才理解了父親讓他先下手為強的真正含義,竟是要他殺死楊元慶,儘管殺死楊元慶的風險很大,卻是解決江南危機最有效的辦法。

張雲易現在完全明白了,所謂視察漕運、考察江南河統統都只是藉口,楊元慶來江南真正的目的就是和韋德裕一樣,將關隴貴族在江南的勢力統統剷除。

可是殺楊元慶卻不像殺韋德裕那麼簡單,一旦失手,很可能就會毀掉自己的仕途,張雲易又不敢輕舉妄動。

“父親,讓孩兒來下手吧!”張啟在一旁小聲道。

“不行!”

張雲易斷然拒絕,他狠狠瞪了一眼兒子,“這種官場鬥爭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你絕不能參與,你立刻回京城!”

“可是父親。。。。。”

“沒有可是!”張雲易勃然大怒,連他都意識到和楊元慶的鬥爭是一件極為危險之事,他的兒子居然還想主動請纓,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你立刻走,現在就給我走!”

張啟恨得牙齒咯咯直響,他只得一抱拳,“那好,我走就是了。”

他轉身便向外走去,遠遠只聽他的大吼聲傳來,“走!我們回京!”

張雲易眉頭皺成一團,他還是有點不相信兒子會真的回京,他立刻對旁邊另一名心腹家將張量道:“帶一些人,把公子護送回京,不准他半路折回。”

張量答應一聲,匆匆走了,張雲易忍不住地一陣心煩意亂,為一個楊元慶,鬧得張家雞犬不寧。

這時,他的一名幕僚匆匆跑來,“使君,不好了!”

“又怎麼了?”張雲易極不耐煩問道。

“街上全是軍隊,萬記船行被楊元慶的軍隊包圍了!”

“他好快的手!”

張雲易冷笑一聲,此時距楊元慶的到來還不到一個時辰。

。。。。。。

官場之鬥儼如戰場之爭,只有掌握主動才是制勝的法寶,這是楊元慶的一貫戰略思想,早在來江都的路上,楊元慶便制定好了自己的策略,無論張雲易怎麼幹擾,他都不會為其所動,堅決執行自己戰術。

在江都城城北的一座內城碼頭旁,有一座頗具規模的建築群,佔地八畝,二三百間房舍,臨街開了三間大鋪子,正中店面頂上是一塊大牌匾,寫‘萬記船行’四個描金大字,這裡便是萬記船行的總店。

這家以經營漕運為主的船行,看似不起眼,開業也只有兩年,卻壟斷了通濟渠七成的貨運,而另一家千濟船行則壟斷另外三成,他們養了上千名打手,遍佈通濟渠沿岸各個碼頭,並和官府勾結,嚴禁其他商戶經營漕運,用強行壟斷的辦法謀取暴利。

它便成為楊元慶下手的第一個目標,也是對付張雲易的突破口。

此時,三千士兵已經控制住了江都城的各個重要部位,城門、碼頭、倉庫等等,而萬記船行則被楊元慶帶來的數百士兵包圍,而另一家千濟船行也同樣被軍隊包圍。

萬記船行在昨天便停業了,大門緊閉,正門還貼著官府的封條,船行內只有兩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