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步外,一個黑影正蹲在河邊,楊元慶便慢慢走過去。

“是誰?”黑暗中傳來尉遲惇警惕的喝聲,鷹已經不在他身邊,他格外小心。

“是我,元慶。”

楊元慶走上前,見他已經脫下鐵甲,露出一截雪白的膀子,正在給自己包紮,見楊元慶過來,他慌忙拾起鎧甲遮住身體。

楊元慶在他面前蹲下,笑了笑,“我來幫你吧!你不方便。”

“不!你別碰我。”

尉遲惇向後退一步,重心不穩,坐倒在地上,他眼睛裡異常驚恐。

楊元慶暗暗嘆息一聲,只得低聲道:“尉遲,我先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還比你小五歲。”

“你才。。。。。”尉遲惇驚訝地看著他,半晌,她的臉紅了,低下頭,小聲說:“你已經知道了?”

“我今天上午看見了你耳朵上的耳洞,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尉遲惇想著他還是個少年,心中的緊張也放鬆了,她咬了一下嘴唇,“你可千萬不能說,我會被他們害死的。”

其實她不知道,在軍營裡,像她這種型別計程車兵,有點女人女氣的偽娘和女人一樣危險,若不是她有鷹,她早就被粗暴計程車兵們侵犯了,她從軍的時日不長,已經露出很多破綻。

“放心,我不會說,我給你治傷!”

楊元慶取出一丸丹藥,用酒調勻,把她身上的盔甲拿開,她中了一箭,箭頭已拔掉,傷口也已經洗乾淨,但還沒有來得及包紮,傷口在她右臂上方的後肩窩處,血肉模糊,儘管她知道楊元慶是少年,但畢竟和成年人長得一樣高大,尉遲惇還是有點難為情地低下頭。

“咬緊牙,有點疼!”

他將藥敷在她傷口,尉遲惇疼得渾身一顫,額頭冒出冷汗,牙齒咬得咯咯響,這時遠處傳來劉簡一聲殺豬般慘叫,他也在上藥。

楊元慶取出細麻紗布,迅速給她包紮,很快便將她傷口緊緊包紮好,又取出一顆丹藥給她,“等會兒用酒服下,你只用服一半,能給你補血。”

“謝謝火長!”

尉遲惇謝了一聲,迅速將衣服穿好,又披上明光鎧,她有點後怕地嘆了口氣,“我以為今天死定了,沒想到居然活下來,真是很慶幸。”

“不光如此,你還立了一功,那名千夫長是你射死的,我會給你報功。”

尉遲惇搖搖頭,“我不要功勞,功勞給胖魚,我還是要當鷹奴。”

“這個我心裡有數,不會讓你為難。”

楊元慶笑了笑,轉身便走,尉遲惇咬一下嘴唇,低聲喊住他,“火長!”

“還有什麼事嗎?”

尉遲惇走到他身旁,和他並肩而行,悄聲道:“尉遲惇是我爹爹的名字,我叫尉遲綰,就你一個人知道。”

“哦!我明白了,放心,我會給你保密。”

兩人一起走回來,楊思恩一直在注視他們,其實楊思恩也猜到尉遲惇是女兒之身,只不過楊思恩以為楊元慶看中了她,才保持沉默,他不是好色之人,更重要是他看中了楊元慶的身份。

他也有難言之隱,他原名叫楊恩,早已是軍官,去年擔任兩百人長,隨大軍進攻高句麗,但因為軍中疫病流行,他的手下病死大半,害怕之下他便當了逃兵。

回到家鄉,他發現自己被官府通緝,無路可逃,只得和劉簡改名,透過他從前的關係混進軍中,企圖立功贖罪,解除罪名,楊元慶是主帥楊素的孫子,對他來說萬分重要,說不定還能博個前途,正因為這樣,他才格外揣摩楊元慶的心思,楊元慶對尉遲惇另眼相看,他當然也要裝糊塗,不僅如此,他還要約束住劉簡,不准他壞自己的大事。

楊元慶走過來,見戰馬已經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