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沒,直到深陷重圍死地,也全都紅了眼睛,熱淚一下流了出來。

這個時候,一萬幽州步騎重新整頓好隊形。再次有如潮水般向饒陽城門湧過來,而張興所率領的這五百人就像一塊隨時就要被淹沒的礁石,可是這五百臨時拼湊出來的守軍士兵,卻沒有一人往後退縮或者眼中露出驚慌懼怕的表情!

非但沒有退縮和驚恐,每個人的眼中更是簡直要噴出火焰來!

這支幽州叛軍,大唐有哪點對不住你們!自從安祿山雜種胡主政河北以來。河北之地的賦稅,八成以上都要解赴范陽;一百多年以來,這些被遷入河北之地的胡人不但佔據著最肥美的土地,而且幾乎完全不用交稅賦,一百多年來,就是我們這些河北之地的漢人在養著你們,可換來的是什麼,是一次次的反叛!

七十多年前,突厥反叛。之後就是契丹和奚緊隨其後,為禍幾十年,河北之地就是這些胡虜入寇的重災區,在場五百多漢人軍士,哪個與這些胡虜叛逆沒有血海深仇!

更不消說在親眼目睹六十一名天策騎士義無反顧捨身報國,拼殺至最後一個人,終於為數千百姓贏得了十來息逃命的時間,如此慘烈的場面。又如何不讓這些目睹整個過程的五百人血脈噴張,熱血沸騰。只求與這樣寫好男兒並肩殺敵?

更不消說這些幽州叛逆這些天在河北道各地屠村滅寨,殲銀擄掠,殺害的都是自己的鄉里鄉親,這些被驅趕而來負土填壕的百姓,有一半大夥還都認識,而這些幽州叛軍的暴行。也說明了,如果不和他們拼命,等待自己這些河北漢家百姓的,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看著已經開始加速,小跑起來的四千多幽州輕騎。張興看了一眼麾下五百兒郎,大聲怒吼:“死戰不退!”

“死戰不退!”五百饒陽守軍同聲怒吼,聲震雲霄。

幾乎同一時間,百姓人潮後面,一名五十多歲的,身體卻仍然結實的河北老農,猛然間被這一聲怒吼驚醒,回首看了看如潮水般衝過來的幽州輕騎,突然也是大聲怒喝:“不要再往前擠了!俺們的命都是這些軍爺救的,俺們就在這城下,和這些幽州叛軍拼了吧!報仇啊!”

更多的人悚然而驚,紛紛轉頭而望,呼喊聲響成一片:“和他們拼了!”

“報仇啊!”

立刻就有上千之前還哭喊著一心想要往城門裡擠的河北道百姓轉頭跑到了這五百饒陽守軍的身後,撿起地上的兵器,抱起地上的瓦罐嚴陣待命。

在四千多騎軍後面壓陣的前奚王李日越死死看著眼前的一切,城牆上和城牆下強弩如林,一千多支弩箭泛著冷冷的寒光,面對幽州騎兵如潮的攻勢,這些人沒有慌亂,眼中只是燃燒著仇恨的怒火,他的心裡就不由得往下一沉。

不知道為什麼,李日越突然產生一個感覺,今天怕是攻不下這饒陽城了。

幽州騎兵的馬速已經提了起來,很快就跑進百步距離,五百明顯都是新兵蛋子的守軍依然巋然不動,看著一把把冒著寒光的弩箭,一些跑在前排的幽州騎士這個時候也有些慌了。

不少幽州胡騎一邊衝鋒,一邊就在心裡默唸:“快崩潰,快崩潰吧!”

這個時代打仗,很多時候打的就是氣勢,特別是對於只善於打順風仗的草原胡騎來說,他們此次跟隨安祿山起兵造反,固然有受了安祿山蠱惑的因素在內,但最大的心思卻還是想南下大肆劫掠,自然不會有什麼拼命的心態。

剛才六十一名天策騎士其實就已經讓他們膽寒,他們爆發出兇性與之死鬥說到底也是因為懼怕,他們被這六十一騎的決死衝鋒給嚇住了,所以要不顧一切將對方殺死,以平息內心的恐懼。

可是一直衝到快六十步了,雙方士兵的面目都能互相看見了,對面這五百饒陽守軍依然不動分毫,這些胡虜騎士頓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