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年節,雖不是什麼大事。卻也要人看顧。王爺若不嫌浮雲城鄙陋,改日請到城裡做客。”

谷玉瀾道:“城主何必著急?要走也不能今日走。我已著人備好鞍馬,打算請城主去郊外狩獵,城主總不至於連這個臉面都不給我?李玄磯微皺起眉頭,苦笑一聲道:“既然城主已有安排,那隻好明日再走。”

谷玉瀾滿意大笑,拍了桌子衝旁邊伺候的家僕吩咐:“去喚世子過來,要多去些人才熱鬧。”

家僕喏喏答應,忙著趕出去通報。

谷玉瀾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什麼事情,對另外一家僕道:“對了,去叫藺姑娘收拾收拾一起去。”一邊轉頭對李玄磯道,“我那外甥女一向仰慕城主,難得有此機會,便把這丫頭也一併帶出去,既了她心願,又長了見識,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李玄磯只是微笑,眸光越發深黑,萬般情緒糾纏其中,複雜無比。

那家僕答應一聲,躬了身子退後,一溜煙便出了客寓,往竹澧軒而去,走不多時便已趕到,將谷玉瀾之言對秋月一一說了。

秋月聞聽是王爺吩咐,哪裡敢有半點怠慢,當下跑進去通傳,道:“姑娘,王爺請你過去。”

洛小丁正倚坐在窗欄前發呆,也不知神魂飛去了哪裡,秋月喚了她半晌,只是不予理會,過了良久,才如大夢初醒般轉過頭來,望住秋月道:“你說什麼?”

秋月著急道:王爺叫你過去,姑娘快起來換衣服……”一邊說一邊拉她起來。

洛小丁站起身木木地由她擺佈,問道:“王爺叫我過去做什麼?”

秋月道:“說是要帶姑娘出去狩獵……”

“狩獵?”洛小丁微微蹙眉,怔了一下,忽然一把拂開秋月的手,問道,“都有什麼人?”

秋月只好隔著簾子高聲問外廳裡候著地那家僕道:“我家姑娘問呢,今日去狩獵的都有什麼人?”

那家僕在外面答道:“除了王爺,還有浮雲城主跟世子爺。”

洛小丁只覺胸口一滯,不覺微有些氣喘,走到床邊坐下,道:“我不去,你去回王爺的話,就說我不舒服,去不了。”

那家僕只得前去回稟,雲陽王那邊聽聞是身體不適,倒也沒再來催,過沒多久,卻派了個醫官前來探視。醫官替洛小丁診了脈,只說氣血兩虛,開了方劑後遂也去了。

洛小丁在屋裡待著,只覺心緒不寧,做什麼都覺無趣,偏又睡不著,一徑地胡思亂想。直到晌午後,才迷迷糊糊睡了一陣,睡得也不甚踏實,只不停地做惡夢,她嚇得再不敢睡,只好坐在外面榻上看秋月春月她們做針線心裡卻越來越是煩亂,也不知在擔心什麼,竟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黃昏時分,雲陽王那邊著人送來些兔肉,說是新打地野味,讓她嚐嚐。秋月打賞那人時,她便隨口問了兩句,得知李玄磯無事,這才稍覺安心。後來聽說李玄磯明日一早便要回城,心裡不知怎樣竟是一陣失望,她悵然望住窗外,只覺肝腸寸寸斷裂。

天漸漸黑下來,秋月春月嬉鬧一陣,都去睡了。只有她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恍惚中似乎聽到屋樑上有輕微的響動,她睜大眼睛望向帳頂,便在這時就聽耳房那邊住著地婆子在問:“誰啊?”

無人回答,跟著便是“咦”地一聲輕呼,咕咚兩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倒下,接著再無聲響。洛小丁霍地一聲坐起,撩開帳子時,便見一條人影自窗前一閃而過,她不覺便驚出一頭汗,一把抓了衣服穿上,又將靴子套在腳上,才剛站起身來,外廳門已經在軋軋作響。

隨後便聽“嗤嗤”兩聲輕響,睡在外面的秋月“啊”地叫了一聲,便再無聲息,她待要出去看時,卻聽一個聲音在外面低低道:“小丁……你在裡面對不對?”

洛小丁聞聽這聲問候,只覺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