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會我們?”

洛小丁這才放心,聽聞“行裝”二字,又覺疑惑,問道:“師父要出門?”

鷓鴣點頭道:“是啊!聽說江洲雲繡坊那邊出了事……城主要過去看看。”

洛小丁沉吟道:“師父這趟,一去一回只怕要兩三個月……”

鷓鴣道:“可不是……眼下正值雪融時節;路上泥濘難行,說不好,要拖到四月才能回來。”

洛小丁再沒答話,只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鷓鴣見慣她這樣,也不覺奇怪,心知她此時最不喜人打擾,便抱了暖手爐輕手輕腳關門出去。洛小丁這才開啟書來看,書頁已被翻得都有些打捲了,之上的重要內容都被墨筆勾勾畫畫,墨跡斑斑,略顯髒亂。

勾畫之處都是舊墨痕,並不能看出什麼,洛小丁又翻過一頁,這一次在重重舊墨跡間竟看到一點硃砂紅,硃砂紅鮮亮刺眼,分明是新近添上去的,她微微舒一口氣,心中已然有數,照此一路尋去,終於將那些用硃砂紅點到的字連成了一句話:“師父已知,嚴令催辦,煩請師弟速決。”

這都是他們玩《三十六計》時搞得花樣,沒想如今竟用在這裡。洛小丁將書合上,閉目定了定神,師父已經知道了?會不會連自己暗地裡幫大師兄的事也一併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麼大的事情——難道師父同大師兄的心思是一樣的?他們都不信童師叔會背叛師門,行欺師滅祖之事,所以才會先將此事暫且壓下。

師父忽然決定外出,只怕也與此事有關,為的是替童師叔拖延時間,兩三個月的時間,應當能查清此事,替童師叔洗冤了。想及此處,洛小丁不禁茅塞頓開,起身開門,徑直往前廳而去。

到前廳之時,卻見門緊閉著,秦管家候在門外,見她過來,忙連連地擺手。她只好站住,秦管家走過來小聲道:“城主在跟大公子說話,三公子有什麼事跟我說便是。”

洛小丁只好道:“我聽說師父要出遠門,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特地過來問問,到時好過來相送。”

秦管家略一遲疑,道:“打算明日一早便走的,眼下出了點事……只怕走不成了。”

洛小丁見他說得吞吞吐吐,便不好再問,又站片刻,聽見開門聲響,尚悲雲自裡面走了出來。她本待過去跟大師兄打招呼,想了一想,還是沒走過去,只怕師父看到誤會加深,立於當地不動。

尚悲雲轉目看到她,本來緊繃著的臉微微一緩,衝她笑了一笑,邁步走過來道:“師弟也在?好幾日不見你……都在忙什麼?”

洛小丁朝他問了句好,慢悠悠接話,語帶雙關:“沒忙什麼,看了些書法典籍而已……”話音未落,李玄磯也已走了出來,洛小丁這話再說不下去,頗有些尷尬地退在一邊,低頭叫道,“師父!”

李玄磯瞧她一眼,面上微有不豫之色,皺眉道:“你來做什麼?”

洛小丁被他一問,倒好像又犯了什麼錯,結結巴巴道:“我……我……”只說了兩個“我”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秦管家忙介面道:“三公子來問城主何時出門,好來相送……”洛小丁見他替自己解圍,心生暖意,感激地朝秦管家看了一眼。

李玄磯“嗯”了一聲,神色並無多變,只問:“你方才說看了許多書法典籍,可有什麼心得?”

洛小丁未料到師父會問這個,不覺一怔,見尚悲雲一臉緊張之色,顯然也極怕她說錯了話,略想了一想,便道:“弟子認為,書法與武學……頗有相通之處。”

尚悲雲讚道:“師弟此言有理……”

李玄磯似笑非笑地點頭,像是滿意,又像是不滿意:“能悟出這個道理來,你這些日子倒也沒有白費。這世上萬事萬物本就有相通之處,能夠悟出,卻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