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它們是喜歡香燭的味道?可這也不對,祠堂中一直都燃著香燭,香菸繚繞的,之前也不曾瞧見有蟲子出來啊。

到底是什麼呢。

瓔珞一面思索著,一面目光在供桌上來回的掃視,突然卻見供桌鹿頭的後頭有些亮晶晶的液體,她正要抬手卻摸,秦嚴卻抓了她的手,自己抬頭去捻了一點,在指尖捻了下,又聞了聞,道:“是水。”

瓔珞頓時雙眸一亮,卻是笑了起來,直起身來。

她這一笑和方才陰氣森森的笑卻又有不同,便宛若金光萬丈,破雲霧而出,燦燦其華,令人無法直視。

秦嚴便知她一定是想明白了什麼,他目光微凝,心思轉了轉,神情也是一變,冷哼了一聲。

瓔珞知道他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便揚聲衝伺候的小廝道:“去端一盆冰來。”

那小廝聞言卻是沒動,秦嚴眯著眼盯視了過去,道:“世子妃的話沒聽到?”

他聲音平靜,小廝卻嚇的也不敢去看靖王了,連應話都忘記了,跌跌撞撞便跑了出去。

二老爺見此,卻道:“裝神弄鬼的,這是要幹什麼!”

瓔珞失笑,道:“二叔這話也說的好,到底是祖宗顯靈還是有人在故意裝神弄鬼,一會子冰來了,立馬便能見真章!”

靖王府是自己建有冰窖的,弄些冰來並不費什麼事兒,很快那小廝便捧著一盆子冰過來了,瓔珞指揮著他,道:“將冰盆放到供桌邊兒上去,就放那羊頭和鹿頭中間好了。”

小廝瞧著那還流著黑乎乎東西的羊頭和鹿頭卻有些腿軟,可又害怕瓔珞身旁站著的秦嚴,戰戰兢兢將冰盆挪了過去便軟著腿,匆忙退了下去。

冰盆裡冷氣往一邊不斷的冒著,有些寒氣便溢位擴散到了那蠕動著的蟲子旁,令人驚異萬分的情況便發生了。

只見那蟲子好像受了驚嚇一般,竟然開始改變往外爬的規矩,紛紛又往鹿頭和羊頭裡縮去,遠遠望去,這便像是血液在倒流。

一點一點的,沒過一盞茶的時間,竟然就縮了個乾乾淨淨,那羊頭和鹿頭瞧上去竟完好無損了!

瓔珞挑起了眉,瞧向靖王,道:“到底是祖宗顯靈還是有人故意陷害妾身,想必公爹這樣英明公正,一定不會被欺瞞,會給妾身一個交代吧?”

瓔珞的話卻令靖王臉色難看,可事實擺在眼前,確實是他們方才錯待了瓔珞。

瓔珞並非不被祖宗接受,而分明是受了人陷害,受了委屈。

靖王不得不鐵青著臉,咬牙道:“到底是誰!竟敢將手伸到祖宗面前,做出此等褻瀆神明祖宗的事兒來!本王查出一定嚴懲不貸!”

他言罷,到底神情微緩,衝瓔珞道:“今兒讓你受了委屈,本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二老爺卻倒現在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東西怎麼又流了回去!?”

瓔珞指了指鹿頭後的水漬,道:“其實很簡單,就像動物要冬眠一樣,這蟲子對冷熱的反應也很敏銳。它們稍冷就會抱成一團,縮在一起取暖,而稍熱一些,便會成群活動。有人將這蟲子用一層薄薄的冰包裹住,塞放進鹿腦和羊腦中。因冷,蟲子便縮在一起,不為所動。方才幾位老爺和少爺們都上了香,每日三支高香,燃燒起來,供桌旁邊的溫度便起碼上升了好些。香爐靠近鹿頭和羊頭,使得裡頭的薄冰融化,蟲子感受到了熱,紛紛復甦,自然便成群結隊的從七竅爬了出來。而方才我放了一盆冰,大家也瞧見了,它們感受到了寒冷,立刻便縮了回去。這陷害我的人,明顯事先試過很多次,知道裹多厚的冰,剛好能撐到我上香時,這蟲子便爬了出來。這人倒是將時辰把握的剛剛好呢,可見對今日祭祖上香的流程很是熟悉呢。”

瓔珞這話頓時令人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