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含淚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默默的蹲了下去,一張一張的將鈔票撿起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紙鈔上。

總共是兩千塊。

她拿回去免不了被媽數落一通,但聊勝於無。

她連哭的時間都沒用,背上包趕緊乘車回家去了。

與此同時,靜江卻並沒有馬上回到單位裡去。

他的工作時間一向自由,由他自己支配。所以此刻他在彩虹老街召集了幾個信得過的人,浩浩蕩蕩的往月茹的單位供應站去了。

供應站的領導甚至都不知道方靜江大駕光臨,方靜江一到那裡就衝到了駕駛員拿鑰匙的排程亭,看見了上次被他打過至今仍心有餘悸的呂揚。

呂揚道:“這個…方,方科長你怎麼來了?”

方靜江點了根菸,橘色的火星一燃,亮的刺眼,呂揚的心跟著就是一抖,方靜江看起來來者不善,但是太冷靜了,冷靜的簡直有點冷酷,彷彿血液都是冷的,他看到過方靜江暴怒的樣子,就連發火,親自動手打得人渾身是血,也不得不承認,他渾身充滿了一種暴力的美感,今日來他既然帶了人,自然是不會自己上陣,但是更叫人可怕是這暴風雨前來的寧靜。

方靜江命手下的人將呂揚從亭子裡提了出來,呂揚當場就求爺爺告奶奶的哭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周圍漸漸有人圍過來看熱鬧,卻沒人敢出聲。

靜江道:“儘管打,打斷了肋骨當場就抽出來給他們單位當調味雞肋骨賣,正好。打斷了手腳更好,眼睛打瞎了也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呵。”方靜在呂揚跟前蹲下來,一口煙噴在他臉上,“我想打你了。”

呂揚驚恐萬狀的看著方靜江:“你瘋了,你瘋了,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當這還是解放前嗎?”

回答他的不是方靜江,而是彩虹老街的一個嘍囉,囂張道:“你敢說我門三哥瘋了?在我們彩虹老街,警察都不敢進來,你說呢?王法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還真沒聽說過!我們那裡拜的都是關二爺和杜月笙。”

天知道杜月笙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可是彩虹老街那個地方,向來是出梟雄的地方,所以關於黃金榮,杜月笙和張嘯林的故事從來沒有停過,反而是被渲染傳說的更加離奇,代代相傳,年幼的孩子也是聽著他們的故事長大,一心憧憬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一步登天。

那裡的人更信奉拳頭和武力的世界,誰更狠,誰就是王。

靜江不語,只道:“給我打,狠狠地打,往死裡打。”說著,環視一圈圍觀的人道,“有個叫徐斌的人呢,把他也叫來,否則今天這裡的人一個也別想出去。”

談話間,供應站的大門已經鎖了起來,門邊有幾個人把手。

供應站的人嚇壞了,他們早就聽說過方靜江的大名,是冷凍廠的領導,當然了,也是白月茹的老公,更是口耳相傳中,即將升遷到集團公司的頭號風頭人物,聽說為人很風趣幽默,也很熱心腸,可也有人說他發起怒來,天王老子也不怕,據說因為意見不和已經和司徒青雲拍過三次桌子了,個性彪悍,野性難馴。

然而眾說紛紜,今日才是第一次見。

帥是帥的一塌糊塗,點了根菸,單手插袋,眯起眼來,像一頭捷豹,只是臉上的神情和眼色都是冷冷的,像湖底凍結的冰。

徐斌躲在一個角落裡,被人拖出來時,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一個勁的討饒道:“哥,哥,咱們上次不是說好了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麼您就不信呢,我和白師姐什麼都沒用,連朋友都算不上。”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好像明白過來什麼,有人低聲道:“白月茹平時不怎麼和人說話呀!”

方靜江嘴角單提,笑道:“今天你們這裡誰能說出白月茹平時和哪個男的接觸的最多,我就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