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明算狀元,一個痴迷於天文數學的年輕人看對了眼,兩人借天道院為舞臺來往不斷,已到談婚論嫁火候的份上,李肆悠悠道:“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嚴格說,李肆這話還是假的,他早知這兩地方有金礦,不過終究還得真金實地找到。他所謂的對了一半,是說範四海在他的提醒下,聖道二十年就已有發現,二十一年進行了大規模勘測後正式確認,但訊息一直封鎖著,就準備在合適的時間丟擲。

南洲倒是意外的驚喜,錯了一半說的就是這個,楚州殖民公司慘淡經營了好幾年,始終沒大的發現,去年下半年,將勘察東洲的地質隊拉去後才有了收獲,此時公佈也不算太過刻意。

有了這兩處金山,李肆跟朝堂就能鬆口氣了,國人怎麼也得鬧騰個兩三年,移民幾十上百萬人才罷休,國人不再只盯著北方,佈局就可以少受一些干擾。

英華即將迎來勢力擴張的最關鍵階段,未來一百年乃至二百年的“綠區”,就要正式落錘。北伐復土是最核心的部分,之後是關外的處置,然後是相鄰的朝鮮、日本,同時有西伯利亞。

而正在進行的西域之戰,看吳崖的佈局也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決戰就在年內,天竺方向,賈昊也正要吞下孟加拉,開始打造天竺殖民模式。跟不列顛、法蘭西以及荷蘭的角力也該有了結果,邊界會在這兩年內正式定下。

滿清和年羹堯,乃至淪為二者操弄物件的朝鮮,都被劃入了南北事務總署的運籌範圍,由陳萬策帶一幫人燒腦細胞。在李肆眼裡,亞洲之內,就天竺的動向值得關注。

之前李肆還頗為關心日本局勢,但北洋艦隊副總領林鵬和臨時委任的日本製置使白正理領著偏師就辦得漂漂亮亮,日本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變得更加乖巧恭順了。局勢已經平定,暫時沒必要多加以關注,此時的日本格局,雖還離李肆的終極設想很遠,卻正朝著“正確”的方向一步步邁進。

日本之所以會因二陳案大亂,不僅源於英華的逼壓,還在於日本人的一貫秉性:有惹禍的膽,沒能擔責任的肩。

長州藩在白延鼎身上搞事的時候,本就準備好了拖幕府下水。北洋艦隊先頭部隊殺奔長州問罪,長州藩就去找德川幕府哭訴,求其代為斡旋。德川幕府懵懂不知,痛斥長州藩膽大妄為的同時,也覺得英華欺人太甚,長州藩終究是自己治下之藩,出了什麼事,你們得找我幕府來談啊,怎麼能直接就去找長州藩算賬了呢?

於是幕府派人小意地向英華通事館溝通,說長州藩這事……天朝老爺是不是先冷靜一下,由我幕府調查出真相,再給老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好了,緊急調往日本的通事館副知事馮靜堯一聲吼:調查?是不是再殺了我,然後再調查!?二陳遇刺說不定還是你幕府幹的!你們幕府就得接受調查!

吼完之後,馮靜堯丟過來一份《幕府有礙英日兩國關係論》,嚇得德川幕府屁滾尿流。幕府拿著這份檔案琢磨了好幾天,得出了兩個判斷:英華有藉此事換將軍之心,甚至有削弱幕府管治日本權力的打算!(這似乎沒必要琢磨,但外交從來都是口不對心的。)

面對如此可怕的前景,德川幕府慌了神,一面不迭請罪解釋,一面謀劃著禍水外引。在德川幕府看來,若是天朝真鐵了心幹這事,光靠幕府自己是承擔不下來的,不提天朝,便是天朝走狗薩摩藩,都已掌控日本對外貿易命脈,全日本至少一小半人如今都靠薩摩藩謀富貴,天朝只指使薩摩藩乾點什麼,日本就得大亂。

幕府還能推責給誰呢?當然是天皇了。

這些年來,日本雖因國門大開,透過薩摩藩追隨英華殖民亞洲的腳步而獲益匪淺,但與此同時,幕府一直不滿英華以薩制幕的政策,而英華殖民日本,掠奪資源,上到各藩,下到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