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眾俠於天津衛北塘上了岸,大炮不易攜帶,便交與當地官府看管。離別在即,鄭芝龍對朱常鴻道:“希望夏王殿下不要忘記我們先前說好之事。”朱常鴻笑道:“一定的,鄭兄不要忘了普陀山之約。”有話則長無話則短,眾俠日夜兼程趕回京師,來到京師近郊,已經是八月底秋涼了天氣。自今年元宵後領聖旨出京討伐安邦彥,離開已有大半年。快到東便門,看見百姓奔逃。黃睿扯住一個問道:“大哥,借光,前頭髮生什麼事?大家都要逃了?”

那百姓道:“那邊有穿著白衣服的五人糾纏這一位六扇門的大人。聽說那五個是白蓮教妖人,其中那個領頭現在和那位六扇門大人打起來了!你們也快逃吧,別傷及無辜!”鄭翠翎聽了皺眉道:“白蓮教的五人?莫不是楊教主兄弟並三位堂主?”朱常鴻道:“我們去看看便知。”眾俠趕到東便門門前,只見有六人,正是楊順我、楊者昌等五位白蓮教俠士和六扇門總捕頭洪一貫。楊順我和洪一貫在刀來槍往地打鬥,楊者昌拄著哥哥的鉤鐮槍在一旁著急,黎玉遙並李氏夫婦都不敢上前幫忙。

眾俠急忙奔上前,徐光啟及其兒媳和文人孫元化何時看過如此兇狠的都殺,嚇得面如土色,朱常鴻問楊者昌道:“楊護法,他們怎麼打起來了?”楊者昌道:“自八月上旬和眾位別過,我和哥哥並另外三位日夜兼程趕往大興縣到李氏夫婦原來住處,打算聚集白蓮教失散的兄弟重振聖教,卻遇到了當年在廣東東莞蓮花山參與圍攻我教的洪捕頭,哥哥便便追打洪捕頭。我從招數中看得出洪捕頭幾次讓了哥哥,所以覺得洪捕頭是君子,當年之事可能是誤會。但哥哥不聽,就要纏著洪捕頭不放,我也沒辦法啊。”

阮鶴亭和黃睿相望點頭,二人雙戟晶石劍齊出。雙戟架住紅纓梨花槍,晶石劍撥開紫金八卦刀。朱常鴻朗聲道:“兩位請停手,自家人別打起來。”楊順我反駁道:“哪個跟他自家人?”朱常鴻道:“楊教主此言差矣。在遇到李氏夫婦和你兄弟兩位並黎堂主之前,我都覺得白蓮教是蠱惑百姓的魔教。但李氏夫婦義助丐幫幫主夫人,楊護法和黎堂主保護忠良之後,楊教主助我等抗擊倭寇、閹黨,可見眾位和我們無異都是武林俠義道,和紅封、聞香等妖人不同。如此何苦為難洪捕頭?”

楊順我辯道:“是他當年先剿白蓮教的,毀教之仇不共戴天!我教雖然素來與朝廷為敵,但當初我教並無與朝廷為難,為何來剿?”洪一貫道:“當年我也真不知道那蓮花山是白蓮教總壇,只是一個臉黑雀斑的人前來報知,白蓮教要造反,上得蓮花山一看,真有一群白蓮教眾和身穿官兵號衣的人在交手。那我肯定要幫忙啦!後來我問為首的軍官是在那位總兵手下,他卻支吾應對。”楊順我道:“是不是使雁翎刀背插彈弓的?”洪一貫道:“對啊。”

朱常鴻頓足道:“那是江湖匪人鐵彈子姚安啊!我們之前還和他在尖山寨交過手!”洪一貫恍然道:“難怪他當初支支吾吾。”鄧清插口道:“洪捕頭,你說的那個黑臉雀斑的人是不是叫李開疆?”洪一貫道:“好像的確是叫這個名字,十幾年了我都忘了,姑娘是怎麼知道的?”鄧清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他!也不知道冰姐姐他們能否把李開疆擒住,奪回羊皮了呢?”然後便把當初被拐帶販賣,幸好被山河神仙搭救,和朱常鴻一同拜師之事說出來。

鄭翠翎便繼續把福王宮邸、安邦彥在織金的土司衙門和北少林李開疆殺害烏龍禪師,奪取羊皮和四川烏撒府馮三訴說李開疆唆使魏進忠自宮入宮當宦官的事說出來。阮鶴亭沉吟道:“此人原來已經幹了那麼多壞事的了,看來心術不正,不知道這些事情之間有沒關係?能否串起來的呢?”洪一貫說道:“這些先不管,我的一位好兄弟杜學仁就是圍剿白蓮教遇害的,我先前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為我是捕快,對敵人最好活捉,所以才不下殺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