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防滑的。可以保證安全。

現在這個季節,沒必要穿鞋,車很快開始下坡。耳朵聽到的聲音很小,德志很清楚,這是氣壓起了變化,耳朵內外有了比較,德志用傳統的方法,捏著鼻子,鼓起腮幫子,讓氣壓達到平衡,這樣聽到的聲音才不會失真。

車走完下坡路,就到了三岔路,德志、尹懋下車,然後等公交車,公交車就是中巴車,小縣城裡沒有大巴車,免得拐彎都費勁兒,公交車車費五毛錢,從起點坐到終點,都是五毛,很多年,都是這樣。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可惜,他們沒有提高價錢,現在啥都貴,不漲價,難道公交車老闆是五毛黨?這個誰也說不清的。

德志交了一塊錢給售票員,他收了,沒錯,售票員是男的,估計是女售票員的老公,來頂崗了,坐在門口,負責開門,關門,收錢,找零,忙得很。男人幹這活兒,還真不賴。

車走走停停的,在小縣城狹窄的街道上,上人下人,越到鬧市區,越是頻繁,這裡沒有固定的站臺,隨走隨停,非常自由。

到了百貨公司,德志他們下車,然後上樓,在門口有賣早點和午餐的白胖女人,見了德志,連忙打招呼,德志也對她笑笑,然後離開,她繼續賣飯,德志繼續上樓。

餘哥和金蓮已經回到房間,在裡面不知道在忙什麼,進進出出的。尹懋的腳步在客廳就停住了,他住在客廳,這是沒辦法的,他當初拈鬮,拈到了獨立的房間,來了個女的,不是他讓,是誰讓?

假如讓餘哥讓出房間,德志和金蓮實際上住一間,只隔著一塊木板,金蓮進出房間,必須要經過德志住的房間,晚上金蓮起了歹心,還真說不定把德志給謀害了。

假如讓德志搬出來,金蓮住進德志住的小黑屋,那麼,是餘哥和金蓮隔著一層木板,餘哥半夜起來上廁所,就必然會經過金蓮住的房間,萬一餘哥半夜起來,上錯了床,也會弄出一些事情來。

說來說去,還是尹懋要騰房。尹懋當初佔了便宜,現在吃了虧,總算達到了平衡。誰也不欠誰,好了餘哥,他不用動窩,德志還是住小黑屋,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家見了面假意寒暄一陣,各就各位,該洗澡的就洗澡,該洗衣服的就洗衣服,大家都在忙,不知道什麼是個頭,平時這個房子沒人,人一回來,就特別忙,房間被人氣充滿,自然就有些暖意。

有專案在進行,到了縣裡,就有理由找縣民委的同志,餘哥在負責聯絡,看起來他是這裡的領導,大多數也是這樣看,這樣想的。他的普通話如果再標準些,沒準可以當上辦公室的主任,他曾透露出這方面的思想,不過,先天的缺陷,讓他不夠完美,始終離主任的位置差一段距離。

果然,縣民委王書記彷彿在等他們等了好久,他們一回來,就被邀請去吃飯。

他們在這裡,代表了一個機構,同樣,也代表了上級部門,這裡面的關係比較複雜。

餘哥一口答應,他的拉長腔調的作法,讓人感到難受,這是不是有錢人的表現?

看在錢的面子,他打的電話,別人都還耐心地聽,像王書記,他看中的,可能不是到白鸛村做專案做得好不好,而是為了將來。至於將來會怎樣,誰也不清楚。

吃飯成為一種溝通的最好方式,到了得月樓,因為已經開戒,當王書記問喝酒不,金蓮說喝,讓大家嚇一跳,尤其是王書記,他連忙追問了一遍:“你說啥?”

金蓮見問,覺得有點問題,連忙掩飾說:“我說他們。我不喝。”

“真的嗎?”王書記追問一句。

“真的。”金蓮撒謊的技術高,臉不紅,也不慌張,說話語氣平穩,像說真話一樣。

德志暗暗佩服,如果練就金蓮這一身本事,在外交部混,或者到宣傳部混,準能混個一官半職,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