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們來了。”那種語氣,好像剛才被人打了一頓,無處伸張怨氣,在他們面前發洩了。

薄司機笑著說:“不好意思,才送走單處長,接回來‘一把手’,昨晚又被牌友們拉過去鬥了一晚上,送出去不少金子。今早又送幾位先生到你這裡來,忙死了。”

聽到這話,來支書有了興趣,他笑著說:“那你不會改天再來,他們就是喜歡趁人之危,利用你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好打你的主意,送了金子還是小事,小心情人吸了你的精倒是真的。”

“哪裡有什麼情人?”薄司機說。

“開玩笑,你那麼有錢。沒有情人,鬼才信!”來支書說。

“現在的情人是個鬼,不纏不後悔。”薄司機說。

“你現在還年輕,有的是精力,也有錢,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的。”來支書說。

“人都五十多了,快退休了,還年輕?說正經的,這些先生的行李都拉來了,你不會讓我再拉回去吧?”薄司機說。

“哦。那怎麼會呢?我已經找好了一家。等一等,我跟他打個電話,讓他把鑰匙拿下來,我們現在村委會辦公室等。”來支書說。

來支書和薄司機不是一個等級的。在打牌方面。來支書不玩大的。小賭怡心,大賭傷心,在養生方面。來支書還是很注意的。不管大賭還是小賭,都是一種生活方式。人到這個年齡,有了社會地位,有了金錢做鋪墊,兒女都已經長大,分家另過,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圈,也就算可以了,不圖別的,只要每天過得開心就行。

大家在辦公室坐定,牆上掛著黨員公示牌,上面是全村黨員的照片,看上去,都不是美容加工過的,都很原始。對面牆上掛的是村裡的領導結構圖,再就是一些調解的圖示,說和為貴的道理,實際上大家都懂得,不過不想貴,只想自己不吃虧就行。

有兩張辦公桌。書記沒要辦公桌,其中一張是副主任的,上面放著電腦,另一張是婦女主任的,可以作為計劃生育的辦公用,調解主任和婦女主任共用一張桌子。

誰有事誰就用,平時沒事都不用,閒著。

德志心想,來支書的辦公桌就是兩張桌子,一張是牌桌,在桌子上可以創收;當然,也會虧本,在原則問題上,毫不妥協。輸了錢,就得給,贏了錢,就得要,有來有往,非常合宜。來而不往非禮也,也不像村支書的樣子了。

計生專幹就是婦女主任,她負責全村的育齡婦女,還負責發放計生用的東西,比如避孕藥具,都在她那裡保管,她既是專幹,就有專櫃,裡面有鎖,鑰匙由她保管。她和鄉里保持著密切的聯絡,村裡的婦女情況,要隨時和鄉里互通訊息,因計劃生育工作是鄉鎮一級政府抓的主要工作,他們就是幹這個的,不弄清楚,上面追查下來,真實麻煩。

計生工作實行一票否決制,超生一個,整個縣都受影響,關係到縣長和書記的升遷,關係到他們的前途,因此,他們重視得要命,超生一個孩子,就可以影響官員的政績,這事,絕對不能犯錯,因此,從上至下,都嚴格抓計生工作,層層加壓,到了基層,壓力巨大,就像高層建築,最底下的,就是壓力最大的。

那人來了,站在門口,左右搖晃身子,害怕見官,害怕辦公室。還好,村委會辦公室在一樓,沒有那麼恐怖,對於常在牌上、豬圈旁、田間地頭見到來支書的人來說,總覺得在辦公室裡見來支書更放鬆、更自在。

來支書知道他的想法,就站了起來,說:“這是房東,名叫錢功吉。”

他站在門口不進來,來支書走出來,德志他們也跟著,來支書介紹說:“這是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他們想要看看你家的房子,看的中,就租,看不中,就再找,麻煩你開一下門。”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