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很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等你。是到小城的嗎?”

司機說:“我的朋友打電話給我了,說你要回小城,我就提前離開鄂西,一路留意,終於找到了你。上車吧。”

德志對司機說:“謝謝!”

德志心想,司機對乘客的關心,在這裡,這個時候,超過任何人。鄂西人的敬業精神讓人敬仰,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阻止鄂西人對乘客的關心。車從小城站出來,直接上路,要停車等人,就等人,但是,絕不會在城裡繞圈子,滿街找人。大山深處,人們樸實,坐車,說坐就坐,不用強迫,不用下車去拉客,不坐就不坐,把人往車裡塞也不上。沒有那麼恬不知恥。

為了區區一點點車費,跟綁架差不多,那就很不爽了,在當下,官府不尊重人,連人也不尊重人,把人當商品,越是發達的地方,越是明顯。

司機說道:“是到小城的,上車吧!”

德志上了車,車就向小城方向疾駛而去,剛下過雨,這一段公路非常乾淨,雨水沖刷過後,垃圾或者樹葉早已不見,估計被雨水沖刷到了坡下樹林裡去了。

但是,到了修鐵路的地方,路況就特別差了。工程車的威力巨大,但工程車付出的代價也巨大。舊輪胎堆成一座小山似的,車廂凹凸不平,一些廢棄的機器鏽跡斑斑,堆放在工地上,可以想見,那些工程車在山洞裡遭受到怎樣的折磨。

洞外的路面坑坑窪窪,司機最怕走這樣的路,費輪胎,輪胎的更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勤,但是,鐵路建設方和施工方,損壞了公路,從不道歉,也不對來往車輛的損失負責,一般來說,這一條國道,你願意走,就走,不願意走,也要走,沒有第二條國道了。要想避開這條道,必須要走很遠。自古山裡一條道,無法迴避,無法選擇。

車很快就上了緑蔥坡,這個地方常年低溫,海拔較高,一年四季不用電風扇,不用冰箱,不用空調,走過緑蔥坡的街道,沒有一家商店賣這些東西,賣衣服、手機、繳話費、電視機、摩托車、農用物資等的較多,對於製冷的家電,誰進這些貨,誰的腦袋準進了水。

車朝山下跑,基本全是下坡了。偶爾也爬一段小的山坡,但大的趨勢是下,在車上,德志愛睡覺,隨著車的搖晃,人就開始犯迷糊。再搖晃,就睡著了。

等睜開了眼睛,發現小城縣城就在腳下了。德志等車到了大轉盤,司機問:“在這裡下車還是到車站?”

德志說:“到這裡下。”

司機停了車,德志付了車費,問有沒有車票,司機在方向盤上的玻璃下面的夾縫裡找了半天,找出一張從鄂西到小城的舊票,不知道能不能用,德志說:“可以,謝謝!”

德志拿了票,然後給圓臉打電話,問:“在哪兒呢?”

圓臉說:“在家。”

德志說:“那算了,我在大轉盤,準備回家呢。”

圓臉說:“哦,你不是去了鄂西麼?”

德志說:“有事又回來了。”

圓臉壓了電話,自從上次和她男友撞衫之後,誰叫他們穿的衣服一樣呢?流行的衣服,大家都跟著穿,就叫時髦,許多人心裡空虛,就想透過衣服來彌補這個窟窿。

德志上了一輛去西坡的麵包車,在疾控中心停下,付了車費,步行回家。見了老婆,老婆喜出望外,問:“你總是這樣嗎?常常溜回家?”

德志說:“沒有啊。今天是領導的安排。要寄照片到江城辦公室。”

他妻子說:“你走到哪裡返回的?晚一天再寄不好嗎?”

德志說:“這是領導的安排。可能,餘哥總是抱怨我,第一個到的小城,沒有派他和伊妹,兩人合夥,說領導對我額外對待,偏袒我,這次就讓他先去鄂西和宣恩,彌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