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在沿渡河開了照相館,小倆口打理著生意,雖說不是日進斗金,日子倒也過得挺甜蜜。

在賈友虎家吃飯的時候,他妻子說:“現在開始安裝水管了,我有一個請求,看行不行,我也厚著臉皮跟您們提一提。”

尹懋說:“不要不好意思,有話就請說。”

她說:“我想弄清楚是不是每一戶都可以受益。”

德志說:“我們做集中飲水專案,目的就是用最少的錢,辦最好的事,讓儘量多的人受益。”

她問:“那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兒子算不算一戶?”

德志說:“你才結婚的兒子?”

賈友虎說:“不是他,還有誰呢?我只有一個兒子。”

德志說:“那應當有,是在預算裡的。怎麼了?”

她說:“是這樣的。我兒子結了婚,但還在跟我們一起住,名義上算是分了家,實際還和我們住一起。我們已經為他申請了宅基地,準備另外蓋房子,宅基地就在你們房子的上面,公路邊上。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接個三通,留個閘閥在那裡,將來我們蓋了房子再接通?”

尹懋說:“當然可以了。你們是一戶,你兒子媳婦是一戶。先不算你的殘疾弟弟了。”

賈友虎說:“那就好,太謝謝您了,那我就可以大膽地找賈明珠在,安裝的時候給我的宅基地那裡預留一個閘閥和三通了。”

吃完飯,他們很客氣地送德志和尹懋回去,天色已晚,賈友虎打著探照燈般的手提電燈,交代他倆從大路走,不從小路走,小路比較陡峭,晚上看不清,可能會跌跤,德志和尹懋就採納了他的建議。

在路上,二人商量,老百姓真的很樸實,這點小事,還需要那麼謹慎地請示,要是放在賈新意那裡,早就先斬後奏了,不用跟你說,做了再說,或者根本不說。

賈次山和賈新意名義上是借水管,實際上從沒有還回來過,那不是以權謀私是什麼。倆人特別是賈次山,在會上說的可動聽,但一臨到行動的時候,就完全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了。

在位置上的時候,很在意權力的多少和有無,不在位置上的時候,可能就留戀過去的輝煌,從不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這就是人性。

德志和尹懋覺得村裡的問題不是一天就存在的,也不是他們來了之後才出現的,而是存在很多年了,不過,人們都已經麻木,不會太在意,只要不牽扯到自己,死人只要不死自己的人,就當沒死人,只當是一場夢吧。

他們回到宿舍,德志特別留意了一下,對面的山坡,果然,那裡已經開挖出來一片,還沒有正式開始平整場地,要正式開始建房,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行。一宿無話。

次日一早,德志準備好了幾戶的錢,準備給山上的已經做好水池的農戶發放援助資金。德志先準備了三戶,跟尹懋說了,他表示:“只要驗收沒問題,當然可以發了。”

機構有個原則,如果管委會起的作用不大,不能正常發揮作用的話,這些錢就可以不經過村委會,由他倆直接發到村民手裡。

他們步行到錢友宇家,他家位於賈次山家後面的山坡上,比較陡峭。地盤不好,不知道原因。

錢友宇姓錢,在賈姓的包圍圈裡生活,艱難程度可想而知。這個賈家坡,大多數人家都姓賈,雜姓很少,但不是沒有。這錢家,是從外地搬來的,始於何年何月,無從查考。

錢友宇家被擠在這裡居住,比較偏僻,附近的土地都比較貧瘠,無前屋後,長了不少松樹,還有一些翠竹,這裡的土質長這些植物也算對得起他家了。

在做計劃的時候,宮家樑子和賈家坡的名單上都沒有他的名字,在偶然的一次走訪中,德志發現了他家。原來,他家的地理位置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中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