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志聽了,心想當神父真他媽過癮。暗暗地甚至有些羨慕那些神父起來。

德志問:“那麼說,這裡的神父是所有孩子的父親嘍。”

尤清仁說:“不是,也有第一次不能懷孕的,那第一個孩子就是新郎的了。”

德志說:“那還是有很高的機會中槍的。那麼,如果同時有兩對新人要結婚,怎麼辦?神父忙得過來嗎?”

尤清仁說:“不會。這些婚姻都是神父安排的。日期不會衝突。如果這裡的神父忙不過來,也可以請外地的神父過來幫忙。”

德志問:“真是聞所未聞,那計生部門不會管嗎?”

尤清仁說:“管?怎麼管?曾經管過,可惜沒管住。計生幹部來是來了,可來了之後,就被村民圍攻,被打跑了,誰還敢來?”

德志更好奇了,連忙問道:“那當地的政府和村幹都管不了嗎?”

尤清仁說:“管不了,村民說,這是宗教信仰自由,政府無權干涉天主教徒的生育自由。”

德志問:“那這事就算任其發展下去了嗎?”

尤清仁說:“那有什麼辦法。”

德志他們的車在大路上狂奔,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再過一道彎路,就可以看見山下的景色了。

在轉彎之後,有一座土山,因為修路,被削掉了一半兒。德志尿急,剛才在農戶家沒尿,對廁所也不熟悉,就提議停車小解。好在車上沒女人,就沒什麼可害羞的。尤清仁宋浪也都下了車。德志對著土牆開始澆起尿來,那是凍土,被熱騰騰的尿一衝,竟然打出一個不小的窩窩來。德志很得意,自己的腎功能還是挺強悍的。從小時候起,和小夥伴們比賽尿尿,看誰尿得遠,德志從沒輸過。

德志看到山下的景色,不由得大吃一驚。整個城市都被烏壓壓的雲籠罩著,怪不得在山下看不到藍色的天空呢,原來是被烏雲罩住了。這些烏雲是由煤煙組成,每家每戶都燒煤,因三溪有的是煤,冬天取暖就靠燒煤。燒煤所產生的廢氣,被吸入肺內,口腔裡都是黑灰,難怪在街上看到那麼多戴口罩的人呢。在巨大的黑罩子之上,是藍色的天空。在大原,冬天要想看到蔚藍的天空,看樣子就只有爬到高山之上,才能一睹久違的藍天了。更別說白雲,到了山上,藍天白雲才變得稀鬆平常。

大家又上車,宋浪說:“我開一會兒吧。”尤清仁說:“你行嗎?”

德志說:“聽說他以前開過中巴車的。”

尤清仁說:“好,你就試試,看怎麼樣。”

宋浪和尤清仁交換了位置,宋浪點著了火,發動引擎,掛了檔位,車就往前奔去。車開得挺穩當的。

尤清仁豎起了大拇指說:“嗯,不錯,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一看就是練家子,不錯,以後出門就靠你去開車了。”

宋浪微微一笑,沒再吱聲,專心開車。

德志問尤清仁:“你不願意在村裡吃飯,為什麼?”

尤清仁說:“村民家的飯很簡單,不好吃。我們有紀律,不隨便吃拿村民的東西。另外,我們所做的扶貧村,很窮,家家有的是蘋果,大白菜和泡菜,就是伙食太差,以麵食為主,我想你們從南方來,一天三頓都吃麵,肯定受不了。”

德志說:“是這樣啊。那為什麼不直說呢?”

尤清仁說:“直說不好,會影響到村民的感情。”

德志明白了。

車進了種豬場的院子,大家從車上下來。看到一個像芭比娃娃的小姑娘,金黃色的長髮,扎著橡皮筋,留著馬尾巴,她正在和另一位小男孩在玩球。

他們看見尤清仁,向他打招呼:“尤叔叔好!”尤清仁說:“真乖,去玩吧。”

他們跑開去,又開始玩起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