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的紅唇像是在思索重要事件似的,好一會兒,她才揚起眼臉,聲音微微高亢:“我想去。”

“哇!萬歲!”兩個大男人尚未做出反應,嫣兒已在人行道上蹦來躍去,興奮得宛如上緊發條的機器人。

渡邊圭吾臉色鐵青,但風度仍在:“外面風大,記得不要玩太晚了。”

“謝謝。”瀧宮戀鬆了好大一口氣。

看著三個人走掉,渡邊圭吾的心竟有些說不上來的悵然,感覺自己是被拋棄的一方,那種陌生的澀意在胸口鼓譟,疼痛起來。

兩大一小在華燈初上時回到詩人的落腳處。

花園的投射燈是開著的,一盞盞朝天放射的暈黃素光將滿園花色融人絲絨的夜裡,空氣中徐徐瓢來浮動暗香,有種屬於黑暗的魅惑。

“好漂亮的花。”瀧宮戀十分驚豔。

她就踩在鋪滿落花的石板路上,感覺花和她密不可分,就好像鳥和花粉、蜂與蜜汁的關係一樣。“既然喜歡就在這裡多待一下,我去去就來。”抱著已然熟睡的嫣兒,詩人怕她著了涼。

“嗯。”她已被花的精靈迷了去。

這花兒在白天又會是怎樣美麗的顏色?

在這裡,她有種回到家的感覺。多奇妙,初來乍到的地方居然令她心生滿腔惻隱之情。

“我一下就回來,你……別走。”前腳已進了門檻,詩人的聲音奇異地多了絲瀧宮戀察覺不出的不確定。

“我不會走的。”她回眸一笑,暗燈烘托下的眼明媚異常。

詩人心中一突,幾乎要捨不得走開。

“這裡的花那麼美,我真想倘佯在這裡。”她旋身,輕盈的裙襬飛出一朵雪白的裙花,她是真心喜歡這裡。

他的溫暖像條絲線,慢慢在瀧宮戀心裡密密匝繞,牽繫她猶豫不決的心。明明,自己也喜歡上他那神秘又魅惑的氣質,為何不肯跨越兩人那道無形的鴻溝?她不明白。

若有所思輕觸綻放的嬌嫩花瓣,微涼的風似有還無飄來少女的曼吟。

“你是戀?好標緻的姑娘。”

一個水靈清筠的中國仕女忽地位在瀧宮戀呆愕的面前。

銀衫、湖色裙,一頭烏黑秀髮挽成髻,以一柄銀簪固定,髮絲冉冉拂動,衣袂婷婷嫣嫣,縹緲得彷彿仙女。

官凝燕是被瀧宮戀身上的冷香吸引而來的。

她身上的味道和花園中的花兒相呼應,此地的花彷彿依附著她的存在而生,所以官凝燕很自然地感應到瀧宮戀特有的異香。

雪膚花貌參差是,她有些明瞭樓羿痴心非找到瀧宮戀不可的感覺了。

即使不是為了膚淺的皮相,她直覺地以為兩人原就是天生一體。

“對不起,我的中文很差,你會說英語或日文?”瀧宮戀迷惑地看著一身唐風打扮的她,她只差沒披上絲帛,否則便是活脫脫的宮裝仕女了。

官凝燕好像看穿她的想法,改說日語:“我穿慣了這種衣服,是不是有點奇怪?”

“是我大驚小怪了。”在日本要看到純正中國風服飾的機會少之又少,就連本國的傳統日式和服都已式微了,何況是外國衣飾。

“我是羿兒的師姑,你可以跟著嫣兒叫我祖奶奶,還有,我比較中意後者那個稱謂。”以她託大的心理,當然被稱作“祖奶奶”過癮囉!

“你好年輕!”年輕得不像話!她看起來比眼帶風霜的樓羿還年少。

“真的?!”沒有比讚美更受用的名詞了,何況官姑娘最愛的也是這套,瀧宮戀這一誤打誤撞可把蜜全灌進她心坎裡。

原來就對瀧宮戀抱持好印象的官凝燕,這下加分直達百分之百了。

“你有空要常來玩,我得走了。”遠遠地,她聽到樓羿的腳步聲,她還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