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一一掃過這些老狐狸大狐狸臉上的神色表情,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對自己的事那麼關注,難道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撈過界的嫌疑?又覺得不像。

權衡了一番,雲翔對著他們說了一番半真半假的話:“不瞞這位兄臺,也讓在座的諸位世伯世兄見笑了,其實這件事,沒敢勞煩各位幫忙,實乃是樁不足外道的家醜,沒想到最後還是大水衝到龍王廟。”

“莫非是府上犯了事逃走的惡僕?”李老爺問道,“若如此,就讓阿蝰老弟幫你處置了吧。”他衝著那個陰冷男子的方向微微頷首。

雲翔笑著搖頭:“非但不是惡僕,還是忠僕。說來慚愧,李伯伯應該記得我還有個兄長吧?”

“雲飛世侄嗎?”林老爺輕撫鬍鬚,“倒是不知他如今……?”

“大哥他四年前慘遇喪妻殤子之痛,一直鬱鬱寡歡,不時會有追隨嬌妻愛子於地下的念頭。”雲翔低頭,大家都看不清他臉上此時的表情。

李老爺的臉上掛著看不出摻假誠摯的悲痛:“青年喪偶喪子,何其不幸!”

“是啊,大哥一直無法接受大嫂和孩子的死亡,終日恍惚,然後有一天留書說要出去散心就不見了,阿超是父親從小安排給他的伴當,也跟著一起離開了,想來有忠心耿耿的他看著,我這位大哥至少應該性命無憂吧!”雲翔彎彎嘴角,“這些年來,我每到一處都會想辦法打探大哥的下落,卻一無所獲,總是安慰自己沒有訊息是最好的訊息。後來又覺得,大哥也可能為了逃避家裡的追查會改名換姓,所以才把找尋重點放到了阿超的身上。如果阿蝰兄弟有阿超的訊息的話,還請不吝賜告。”說著雲翔朝對方拱了拱手。

阿蝰回禮:“展兄客氣了,不瞞展兄,在下的兄弟前幾日的確抓了兩個和展兄歲數相仿的青年男子,一個叫做阿超,另一個卻不姓展,叫蘇慕白。”

“蘇軾的蘇,李白的白?”雲翔下意識地問道,那正是雲飛素來欣賞的兩個文人騷客。

“看來這回還真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林老爺呵呵笑道,“阿蝰啊,怎麼把我那雲飛世侄給抓走了?”

“本來也只是誤會一場,那個蘇,哦,應該叫做展大少爺,上了明水街斷指老盛的當,我們去要賭債,被他當作勒索的痞子管閒事,那個叫阿超的功夫還真他|娘不錯,七八個兄弟掛了彩才制住了他!那斷指老盛趁亂溜走了,他們兩個人則被我手下氣不過的兄弟給抓了回來,要不是雲翔老弟找來了,一時間我還真不知道是該殺該放!”

雲翔端著酒杯走到阿蝰的面前:“原來是這樣!在下替兄長先給阿蝰兄弟賠個不是了,醫藥費什麼的,千萬莫要推辭。”【這樣莽撞管閒事的行為,還真像雲飛會做出來的事!】雲翔無奈地想到,若不是自己恰逢其會,雲飛和阿超說不定要被黑道上那些奇特的“規矩”給處置了。

“展兄客氣了~”聽了雲翔十分“上路”的建議,阿蝰笑得更歡,給旁人的感覺卻也更加陰森,“若展兄想見見兄長和‘忠僕’,大可以散席之後同在下一路去敝堂口接人。”

雲翔歉意地看向李老爺:“世伯……我……”

“無妨無妨,你們兄弟幾年未見,自然心焦得很。”李老爺擺擺手,“麻煩阿蝰老弟現在就帶我這世侄去見他兄長吧!”

“長者有命,豈敢不從?”阿蝰起身對雲翔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匆匆向在座其他幾人告辭後就離開了“醉不歸”。

雲翔對於馬上就能見到雲飛這件事,心裡的情感十分自相矛盾,既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有對他不告而別的怒火,一時間根本就沒注意到樓梯上其他過往的客人,不小心撞著了正上樓的一人,匆匆說了聲“抱歉”,他連對方的長相都沒有注意,急急在酒樓外上馬跟著阿蝰和他的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