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託在了兒子吳勇倉身上。即就是在隨後的大躍進和三年困難時期,吃過野菜,吃過樹皮,都儘量讓兒子少受委屈。衣服雖然破舊,卻是乾乾淨淨,小臉小手粉紅鮮嫩,人見人愛。這黨桂芬本是地主家的女兒,不僅人生的漂亮,還是小學文化,乾淨利落。惹得村裡的許多男人垂涎三尺,女人們則是暗生嫉妒。特別是村裡幾個同齡小夥,不論農閒在家,還是下地勞動,有事沒事總喜歡湊到桂芬跟前,搭訕幾句。有幾個男人總是以桂芬為榜樣,數落指責自己的妻子,“你看人家桂芬的兒子,收拾的多幹淨,誰見了都想抱一抱,親一口,你看看我們的孩子,髒的像豬一樣。”這女人們也不示弱,“這老話說得好,媳婦都是人家的好,孩子都是自己的好,恐怕你是想親桂芬吧,別拿兒子做藉口。兒子是豬,你就是頭大公豬。”說完,便在男人腿上擰上一把,疼的男人豪豪大叫,真像豬叫一般。慢慢的,這些女人便把自家男人對桂芬的羨慕,逐步轉變為對桂芬的嫉妒甚至恨了。在背地裡對桂芬指指點點,什麼資產階級生活作風,傷風敗俗,有指著吳勇倉說道:“地主婆的兒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從小就是被小夥伴們罵著:“地主婆的兒子”長大的,他對這個稱謂憎惡至極。當他面對地主婆的母親時,心中充滿了厭惡。一次,他又因為叫他:“地主婆的兒子”和小夥伴們打了起來,他被幾個夥伴壓在身下,母親見此情景,急忙過去把壓在他身上的小夥伴們一個個用力拉開,摔倒在地,那一刻,他恨透了母親,為什麼自己會是她的兒子?他起身不僅沒有感謝母親,反而用力把母親推了一把,氣氛地吼道:“誰讓你多管閒事?你這個地主婆!”桂芬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驚訝地望著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了下來。那天,父親讓他跪在地上,笤帚把無情地打在他的屁股上,這是父親第一次打他,當笤帚把再次要落下來時,母親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父親,忍痛地說道:“要打,就打我吧。”

1969年,他已經上了初中,當時正是如火如荼的文革時期。在哪個講究出身的年代,他雖然不明白成分的真正含義,但他清楚那意味著什麼。他的母親是地主的女兒,這如同大山一樣,讓他在同學們面前抬不起頭。一天,學校紅衛兵的頭,身著黃軍裝,腰繫武裝帶,動員同學們要去鬥地主。他非常激動,想到這不僅是對他的考驗,也是他和地主婆劃清界限的好機會。正當大家討論哪裡有地主時,就有同學大聲說道:“勇倉他外婆家就是地主。”還沒有等頭髮話,他就脫口而出:“我堅決同意。”說完,便隨同紅衛兵一起,浩浩蕩蕩向外婆家走去。其實,他也不知道外公外婆到底做錯了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要打到他,當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妗子(也是姑姑),看見紅衛兵進了院子,早已規規矩矩在院子裡站成了一排,嚇得頭都不敢抬。在一陣陣的:“打到地主!”“打到牛鬼蛇神!”的口號聲中,外公一家明顯的聽到了他們最熟悉也最響亮的那個聲音。外公不由自主地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他分明看見了那張不知道吻過多少次的臉,他也看見了外公那驚恐而迷茫的眼神。“看什麼看!”隨著一聲高喊,頭便在外公外婆等每個人頭上打了一下。接著,頭走到他跟前,解下武裝帶遞給他,其目的不言而喻。他清楚,革命考驗他的時候到了。他用顫抖的手接過武裝帶,一邊心裡默默地念著:“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背叛。”一邊在心裡嘀咕,先打誰?外公外婆年齡大了,妗子和我一樣,都是出身貧農,不能打。看來只有打舅舅了。還有怎麼打?打輕了,他們會說我立場不堅定,打重了,怎麼下得去手?而且不能遲疑,必須速戰速決。否則,他們會看出破綻。他走到舅舅身後,閉上眼睛,高呼一聲:“打到地主!”便掄起皮帶。。。。就在此時,所有的一幕被急忙趕回家的他的母親看到了,便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