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嫩膚,同時感覺到他渾身賁起興奮的肌理,火燙熨貼,以及身下被褥滑膩微寒的細緻黹紋,他抱緊她,啄吻她的髮鬢,一路烙下溼熱印記,輾轉於雙唇上的吸吮,那時彼此氣息交融,近得可以感受到鼻息煨暖著臉頰的溫度……

銀貅回過頭,告訴自己,看一眼也無妨。

不過是一眼,不會驚天動地,悄悄地、偷偷地,看他一眼。

看完,就走。

她屈服於一時的貪婪,仗恃著自己隱去身形,不會被誰看見她此刻的窩囊及不爭氣,懷裡飾匣抱得更緊些,慢慢走過去。

多奇怪呀,她的這雙腳,要走出房門時寸步難行,要走近床邊時卻是反常的迅速猴急……她撇開自我嫌惡,幾步飛快挪移,已在床邊發怔。

沒人。

被褥平整,絲衾折迭方方正正,一對繡枕擺放妥當。

“不在呀……”呢喃間,帶有那麼一丁點的失落。

連偶遇的緣分也沒有了嗎?

說不上來的低潮,撲襲而來,她茫茫然旋身,茫茫然嘆息,再茫茫然躍入夜空之中,本欲要走,嗆濃的焚紙味道,留住了她。

一陣陣的煙,由腳底方向飄竄上來,氣味不好,逼出她的咳嗽和眼淚,她閃到右側,避開濃煙,下方仍是方家府邸,這麼晚了,還在燒些什麼呢?

好奇心使她緩緩降下,眼前的景象她未曾見過,亦不懂那群人類在做什麼,好多人身穿素衣,跪著哭著,手裡拈著香,或是忙於在火堆之中投入為數不少的奇形紙張,也有人站著誦唸一口混亂經文。

撇開那些閒雜人不管,後堂側廳,平時用來招待方家熟識的友朋親戚之處,現在被一大片白幔覆蓋。樑柱上,門戶周遭,那雪一般的顏色,清冷、蒼涼、孤寒,雖不若雪擁有凍人的寒意,卻同樣教人看起來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她越過眾人,走進懸掛“奠”字布幔的後堂側廳,屋裡沉重的死寂教她想馬上遠離,瀰漫一室的香菸,好燻人,眸子都快要睜不開了,人類好怪,夜裡不睡,集合於此,又哭又拜,做啥呢?

她要走了,這早讓她不舒服極了。

捂住口鼻,兩泡眼淚嗆離了眼眶,淚水洗滌過的視線,短暫變得好清晰,清晰到她看見廳堂早面擺了長桌,桌上有飯有菜有酒,還有一塊長木板,書寫方不絕的姓名,而再進去,有一副巨大的……木箱?色澤烏沉,比人來得更長更寬,形狀不是單純方方正正,而是她不曾見過的怪異模樣。

一開始,她沒有多做猜測,不明白這廳裡進行著何事,她退了出去,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肺葉舒坦了,腦子也清楚了,她驀地瞪大眸,難以置信地轉頭,望向極其刺眼的大大“奠”字。

氣味!

她聞到了他的氣味!

銀貅揚袖拂倒了堂裡焚香的爐子,颳起一場強風,吹散惱人的各種味道,它們害她的嗅覺變駑鈍,無法分辨那股氣味從何而來。

突如其來的怪風,引來不少驚呼,眾人連忙扶住傾倒物品,焚燒未盡的紙花,漫天飛舞,紅色星火,點綴夜空。

銀貅重新奔進廳內,為何大木箱之中會傳來方不絕的氣味?他在裡面做什麼?纖細柔荑輕輕托住棺蓋,稍微一施力,棺蓋輕易被掀倒,砰的一聲,翻落旁側。

“怎麼棺材板會自個兒翻起來?!呀呀呀呀——”堂內一陣震天尖叫,眾人如鳥獸散,以為是亡者顯靈。說不怕是騙人的,無論少爺生前待他們如何之好,屍變之後,哪隻殭屍還會顧及生前交情,不全都是先咬再說?!

眾人退散得好遠好遠,誰也不敢留在原地,除了銀貅。

她盯著棺木——貔貅沒見過何謂棺木,並非無知,是他們不曾需要使用它,貔貅的生與死,皆是順其自然,如同一般獸類一樣,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