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直在機關工作的曲盛不一樣,在經費使用上沒那麼多顧慮,從擔任派出所長到擔任主管刑偵的市局副局長,一直以捨得在破案上花錢而著稱,回頭笑道:“該花的還得花,一個鎮一個鎮跑又怎麼樣,北開普省就這麼大。”

剛開始曲盛還有點信心,一路跑了五六個小鎮卻一無所獲,心裡越來越沒底,抱著雙臂沉吟道:“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她們能去哪兒?”

“換位思考,如果是你,你能去哪兒?”

“要是換作我,我只能去唐人街,只能去華人多的地方,不然無法生存。”

“一般人或許會這樣,但餘不是一般人,她是通緝犯。我們之前太大意了,應該把被通緝這個前提充分考慮進去。如果是我,我跟她一樣不敢往華人多的地方去,因為那麼做太容易暴露。”

曲盛閉上雙眼,一邊按摩頭部一邊問:“韓局,你是說她知道自己被通緝,覺得我們公安機關有不惜一切代價將其緝捕歸案的決心?”

韓博習慣性摸摸鼻子,分析道:“王海巖覺得跑到南非,改名換姓,公安機關對他鞭長莫及,漸漸喪失警惕性,甚至在酒後無意中說出在國內犯過什麼事。餘清芳跟他不一樣,一是剛潛逃到南非,沒合法身份,整天提心吊膽,既怕公安追過來又怕南非警察和移民官。”

“二是作為信用社營業廳主任,她也算半個幹部,對非法集資幾個億的嚴重性以及所造成的惡劣影響非常清楚,知道不把她抓回去,不把贓款追回去,會直接影響到當地的社會穩定。”

“再就是我們之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個情況,她會上網!躲在西羅町期間最大的花銷不是房租,也不是吃飯,而是上網費用。她肯定天天瀏覽國內尤其她們老家的網站、論壇、貼吧、部落格,透過網路關注她這個案子的進展。”

曲盛反應過來,猛地睜開雙眼:“好多受害者在網上留言,甚至在網上發帖告狀,針對她這個案子當地黨委政府也不止一次在網上進行過回覆,她知道她是公安部a級通緝犯,知道上了國際刑警的紅色通緝令!”

“我昨天讓曉蕾上午搜過,曉蕾能搜到,她一樣能搜到。”

“案件還在偵查階段,這些訊息不應該釋出的。”

“當地黨委政府有當地黨委政府的難處,那麼多人上當受騙,縣委縣政府和信用社被圍堵過好幾次,維穩壓力那麼大,不能沒一個說法。”

韓博輕嘆口氣,接著分析道:“她知道自己上了國際刑警組織的紅色通緝令,肯定也知道我們中國和南非有引渡條約。從發現苗頭不對立即出逃,從幾億贓款能迅速透過地下錢莊轉移到境外,以及她在南非的現實表現上看,她非常狡猾,比我們想象中更狡猾更謹慎,所謂的開店做生意很可能是一個煙霧彈。”

“怎麼講?”

“她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任何維持生計,而是怎麼才能獲得一個合法身份,怎麼在擁有合法身份之後再次潛逃至一個與中國沒締結引渡條約的國家。”

“有道理,她有得是錢,她根本不缺錢,用不著開什麼店。”

之前太小瞧那個女人,曲盛舉一反三地說:“她現在如同驚弓之鳥,不管幹什麼事都非常小心。把魏珍帶在身邊可能只是一個權宜之計,畢竟她在南非人生地不熟,又不能事事拋頭露面,等站穩腳跟,等有了更好的辦法,她會毫不猶豫甩掉魏珍,畢竟魏珍這個目標太大了。”

“魏珍有危險!”韓博越想越有道理,突然道:“魏珍知道她太多事,她想永遠不被我們找到,首先要保證魏珍不會被我們找到!”

“韓局,你認為她下得去這個手?”

“完全有這個可能,你想想,她發現苗頭不對,擔心三個人一起跑目標太大,果斷拋夫棄子,潛逃時連錢都沒給丈夫和兒子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