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把自己當成個棋子,任他擺佈,胡亥心中便是怒不可遏。現下趙高落在了他的手裡,自然也沒有輕輕放過的道理。

不過他這人越是心思陰狠暴戾,面上反而越發和顏悅色,“趙高,你說是不是?”

“是。罪人不自量力,沒有自知之明,使公子惱怒,請公子責罰。”趙高低眉順目的道。

他知道胡亥的性情。越是跟他對著幹,他就越是興奮,反而越是要被他折騰。相反,這種一味的順從,卻很容易讓他失去興趣,對自己反而是好事。所以他才如此不動聲色,貶低自己。

果然胡亥哼了一聲,大約是覺得無趣,支起身子,揚聲叫了人來,把趙高帶走了。

等人走遠了,他才嘻嘻笑道,“阿那陀,你覺得趙高他聰明嗎?”

阿那陀當然不會回答。不過胡亥似乎也並不要他的回答,自顧自的道,“他就是太聰明瞭,真以為自己看透了我,卻不知……其實我也看透了他。”處置趙高這種事,何必他親自動手?

他以前一直跟趙高周旋,是因為他覺得這遊戲挺有趣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把誰當棋子……他很是期盼,謎底揭開的時候,趙高看自己的眼神和臉色。也許他怎麼都想不到,盡在掌控的事,會被一直忽略的人破壞掉。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胡亥歪著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高大青年,然後又將視線探向茫茫遠方。

他找到了更有趣的玩具和遊戲,所以……該結束了。

……

“黎族的少主長成什麼樣子啊?”荷華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幾千年前的少數民族跟她印象中的那些有沒有相似之處。

扶蘇無奈的看著她,“你關注的重點怎麼總是與別人有所不同?”

“大概是因為我有雙善於發現真相的眼睛。”荷華笑眯眯的,“再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現在那黎族的少主是胡亥的人了,多瞭解一點情況,總沒錯吧。”

扶蘇也不揭破她,將手中寫著資料的紙張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身高九尺,力能扛鼎?”荷華照著上面的字唸了一遍,驚訝的道,“這八個字難道不是用來形容項羽的嗎?”

“也許那黎族少主便是同項將軍一般的能人。”扶蘇也收了臉上的笑意,沉聲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能還有點兒麻煩。

荷華也道,“胡亥是怎麼讓那黎族少主對他死心塌地的啊?我不相信扶蘇你不知道。”

扶蘇搖頭,“我還真不知道。只是猜到他似乎跟黎族的首領達成了協議,至於協議的內容是什麼,就探聽不到了。據說當時只有胡亥和黎族首領兩人在場,所以他們不說,根本不可能打聽到。”

“打聽不到就猜,不外乎是那麼幾種吧。”荷華道,“黎族人想要的是無非是族人好好活著,不被朝廷壓迫,一定程度的自主。胡亥呢?”

“也許是皇位?”扶蘇隨口猜測。

荷華皺眉,“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總覺得這裡頭有點問題。假設他要皇位好了,他登基了,倒是能夠庇護黎族,但黎族能給他什麼幫助?”

如果說兵力的話,那就太可笑了。黎族人在西南稱雄,但實際上他們的人並不多。之所以能維持現在的狀態,一是因為地遠路偏,朝廷並不願意花費那麼多人力物力,派兵去鎮壓。二來也是因為西南的地理特殊。

西南多山區,道路崎嶇,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而且因為氣候溼熱,以致迷障重重,就是朝廷派去的官員,許多也因為無法適應當地氣候,以致病死。如果出兵,可能會損失慘重。

但是相對的,黎族的武裝力量想要離開西南,來幫助胡亥,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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