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也讓彭方兩人暫時得了解脫。

炮兵老大趙漢湘借“火炮維修隊”的名義塞到西域戰場的私貨正式亮相,這一亮相,敵我皆驚。

一道道如禮花般的焰光從那些小車架上的鐵管子裡噴射而出,拉著清晰可見的拋物線扎向突破缺口的準噶爾騎兵群中。

跟下意識的預料沒差太多,蓬蓬蓬的一團團焰火在兩三丈到人頭高度炸開,但這不是禮花,而是無數顆細小彈丸。後方高臺的將軍們倒是沒看到什麼勝景,可熱氣球上的觀察員們卻看到了一朵又一朵的焰火綻放後,接著又是一朵朵血霧之花襯著焰火盛開。

“壓住!壓穩了!角度正好!”

那一排正不斷噴射出死亡禮花的“車炮陣”後,比軍官更像是工匠的頭目高聲叱喝著。八根鐵管排作兩排,架在簡陋的兩輪小車上,左右各有士兵正死死壓著手柄,讓小車保持穩定。確保鐵管的射角始終不變。

火箭炮,從初生就得了這個名字,是東莞機械局在火炮領域跟佛山製造局競爭而領下的課題。原本只是作為一種方向性的探索,但受競爭推動。東莞機械局卯足了勁,要搞出一種可以被陸軍廣泛接受,獲得大筆訂單的制式武器。

得到了國內最先進的禮花工坊的技術支援,再借助前人的智慧,火箭炮從最初的單管式發展現在的多管式,甚至還衍生出了單兵肩扛式,而現在定型的八管式幾乎就是明代“一窩蜂”的重現。

趙漢湘拼著違反軍紀的風險。將火箭炮部隊易容為“火炮維修隊”,就是要爭取到實戰機會,證明這種武器的效用。

火箭炮的精確度很差,跟飛天炮在射程和效能上跟飛天炮有重複,同時還因效能沒能顯現,陸軍難以定位。更因其“炮簡單,彈麻煩”的口碑,尤其是火箭彈的運輸儲存很成問題。陸軍很是抗拒。

趙漢湘作為軍中炮兵總長,當然得驗證每一種火炮的前途,但礙於吳崖如吝財老鬼一般護著西域的運力資源。這支部隊就沒辦法名正言順以赤雷軍的編制參戰,只能搞這一招瞞天過海。

就此時的聲光效果來看,至少火箭炮給在場將領們以極大震撼,就連吳崖也在嘀咕:“就不整治趙黑子了……”

每架八聯火箭炮,每隔三到五秒發射一發火箭彈,十二具炮車,九十六發火箭彈,半分鐘內就傾瀉而出。九十六發以固定時間引信起爆,跟開花彈一個原理,只是多了一截推進端的火箭彈。如冰雹般砸在準噶爾人頭上,再炸開大團焰火,這一番場景,已經可以用“狂轟濫炸”一詞形容了。

九十六發連擊後,炮兵們急速將新的火箭彈塞入炮管,接好引信。不到半分鐘,一切又重複來過,新一輪的九十六發連擊開始了。火箭炮的缺陷就此凸顯出來,看缺口兩側的紅衣不迭向後移動,免得遭了池魚之災就知道,這火箭炮雖能打到一兩百丈遠,但跟飛天炮相比,精確度卻差得太多。

不過看火箭炮以極高射速所展現的密集轟擊,看臺上的將軍們都在紛紛懷疑,突入缺口的上千準噶爾騎兵還能留下活口。就這一點來說,火箭炮的效用和定位已經在將軍們心中有了認識。

突入缺口後,成了火箭炮實驗靶子的準噶爾騎兵還有人活著,但最多剩下一口氣,而大策凌的最後一個意念,是天空粉碎了,大地崩塌了,一切全被盛開的焰火吞噬,那焰火是如此絢麗,他甚至隱隱看到了長生天在光暈之後向他伸手。

中午一時二十分,準噶爾汗王噶爾丹策零的左膀右臂,準噶爾人抵抗英華侵略的民族英雄,準噶爾三大部族之一的首領大策凌戰死。

初露鋒芒的火箭炮部隊興高采烈地把炮車推出缺口,要將剩下的炮彈一股腦地射完,可前方已經變作死亡通道,密密麻麻倒斃著人馬屍體擋住了道路,步兵陣列可不會給他們讓路,氣得指揮官摔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