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沿著樓角,片刻間就上到了頂層三樓外,那一層正亮著燈,沒料錯的話,李肆就在裡面。

“羅恆那邊,我讓他年後回湖南去聯絡他的老鄉種蓖麻。”

李肆確實在裡面,正跟段宏時說著話。

“蓖麻?”

段宏時詫異。

“是,蓖麻,今年是見不著什麼結果,可明年就有用了。我準備在他們身上投至少三萬兩銀子,到時候能帶起至少上萬人靠著咱們活。”

這是李肆的一項試驗,由馬燈延伸而出的試驗。

“上萬人……遠遠不夠啊,一年一萬,你要握住廣東,也得一千年。”

段宏時興致不高。

“投石效應,一帶十,十帶百,讓鄉人有好日子過,這訊息還能傳不開麼?”

李肆很有信心。

“呵呵,你讓鄉人有好日子過,韃子朝廷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翼鳴老道上了樓,聽到李肆這話,笑著搭腔。

“本就是不讓它過日子。”

李肆呵呵笑著,這時老道忽然豎指一噓。

“感覺有些不對……”

老道推開窗戶,左右打望一番,聳了聳肩,沒什麼發現。

窗戶關上,像是雕塑一般貼在樓簷角落裡的身影悄然滑下,落地之後,卻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原地打起轉來。

“他……他真是個反賊!”

嚴三娘只覺心口使勁跳著,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

“聽到了?”

過了好一陣,李肆的聲音猛然響起,嚇得嚴三娘差點蹦了起來。

翼鳴老道當然不是武功高手,但是修道日久,自有一套養生健體的本事,感知也敏銳一些。他感覺有異,沒什麼發現,李肆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下來一看,果然如此。

可李肆倒沒什麼緊張的,之前本就直白說過了,掐指數來,明白無誤知道李肆要造反的,嚴三娘還只是第三人。

“你……真的要造反?”

嚴三娘哆嗦著嘴chún問,李肆一臉你現在才知道啊的訝異表情。

“為什麼呢?”

嚴三娘雖然有著人不可欺的骨氣,可對造反這事,總覺得還是樁大忌諱,害她的只是官府和惡人,她可從沒認真想過要反朝廷。但是基於她師傅的模糊背景,以及她的倔強品xìng,她對造反之人又有天然的同情,只是之前沒親身接觸,驟然蹦出來李肆這麼個“yīn險狡詐”的反賊,她心中實在難以適應。

她下意識地就問為什麼,而李肆回應的是自然的微笑,彷彿造反才是光明正大的,而她的質問卻鬼鬼祟祟見不得光。

“你不是說過嗎?人不可欺,誰欺就要反誰,既然朝廷要欺壓老百姓,那為什麼不造反?”

李肆這話,讓嚴三娘呼吸急促,這是她的原話,可是……

“可這……這不一樣,官府……朝廷……韃子……”

嚴三娘有些語無倫次了,她想將自己跟李肆的關聯割開。

“一樣的,三娘,你知道的。”

李肆依舊是那個表情,可目光卻深深透進嚴三孃的眼瞳中,將她的抵抗盡數擊碎。

“造反……怎麼可能成……”

嚴三娘似乎還想說服李肆,這樣她就能不再面對那種讓她懼怕著什麼的感覺。

“你也說過,能不能成是一回事,要不要做是另一回事。”

李肆的微笑,看在嚴三娘眼裡就像是自己的心魔在起舞。

“我……只是個nv子,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嚴三娘處在極度的矛盾中,李肆卻是哈哈一笑。

“只是請你當我的教頭,又不是要你跟著我造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