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壁燈暈著淺黃色的薄弱微光。

我尋到傳出下喧鬧聲音的房間,推門進去。

更大、更多的聲音一下子砸進了耳朵裡,這是另外一個世界。這裡面是個人的家庭影院,難得的是隔音效果挺好,在走廊都幾乎沒有聽到多大的聲響。

我忍住雙手捂住耳朵的衝動,抬眸尋找著方瑜。

方瑜卻很快跳到我身邊來,她頭戴一隻熒光棒組成的兔耳朵,身穿一身粉紅衣裙,很是鮮活可愛。其實,我年齡比沒有比她大,但反觀自己,卻滿臉的滄桑,比她老氣不少。

心中羨慕,卻也感染了這裡的熱鬧氣氛,微笑著望著一群玩得嗨的年輕人。

她在我耳邊大聲道,“孟姐,怎麼才來啊!方才趙總說去叫醒你,他人卻不見了?”

我眼神閃了閃,不太自然地道,“興許他臨時有事先走了吧?”

方瑜一臉懷疑,“你沒看到他嗎?”

我正心虛的不知如何回答,那邊便有人喊她,“方瑜,到你的歌了,快點快點,再不過來我們就切了。”

方瑜馬上將這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笑著跳過去,從一男孩子手裡搶走了麥。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隨手拿了一把開心果,望著那超大的電視螢幕,隨著音樂輕輕哼著。

方瑜唱的是一首古風歌曲,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唱得很動情,在場的人發出一陣陣喝彩聲。我也湊熱鬧,一個勁地喊,“好,好,太好聽了!”

她卻沉醉在歌詞中,臉上多了幾分懷春少女的嬌羞,卻又帶著幾分憂鬱。

旁邊兩個男生見我像是個性格活潑的,都坐了過來,邀我玩骰子。

我很爽快地答應了。其實,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性格開朗,在熟人面前特能鬧騰的人,只是認識了陸璃後,整個人都變得沉鬱了,像一老姑婆般陰陽怪氣的。

像是要驅走身上的陰霾般,我跟他們玩得很嗨,大聲吆喝,大口喝酒。似乎這樣,我就能忘了所有不開心的事似的。

然而,這時,門再度被推開了,趙滿庭走到我面前,拿走了我手上的啤酒罐,“你不能喝酒。”燈光下,他的眼睛裡覆了一層薄薄的膜,像一汪籠罩著霧氣的湖泊。而望著我的眼眸,如湖泊上的月亮,溫暖明亮。

我心裡卻忽然想著,跟陸璃在一起沒有避孕,萬一懷了,而我此刻還在喝酒……心中有了悔意,眼裡忽然有淚流出,啤酒罐已到了他手裡,我苦澀地笑了笑,狼狽地別過臉去,淡然道,“你別管了吧。”

他眼裡閃過一絲傷痛,不發一言在我身邊坐下。

我聞到他身上有濃烈的煙味。記得他以前說過,他討厭吸菸。現在,竟然也吸上了……我心裡不好受,便上前去搶麥點歌。

好在,方瑜請的朋友大多是大學同學,他們玩骰子、玩真心話大冒險,不屑跟我搶麥飆歌。於是,我一個人便成了麥霸。我一直唱,一直唱,而那個人,身穿挺括的白襯衣、黑西褲,黑漆漆的眼眸淡雅安靜地看著我,一如我夢中的多情的少年……畫面似乎在這一刻定格,而我此刻的心,如初春的雪,被融了。

第二天早上在方瑜家醒來。

昨晚跟他們鬧到凌晨三點,我的黑眼圈深得跟熊貓眼有的拼。本來想睡個懶覺,誰知道才凌晨六點,便接到姐姐的電話,說昨晚陸璃滿世界的找我。

我記起昨天接了方瑜的電話手機就沒電了,直到鬧騰完了,回房才充電開了機。安撫了下姐姐,我生不如死的起了床,眯著眼睛摸去洗簌間整理下便匆匆回陸宅。

此時還不到七點。陸宅大門緊閉,幾隻小鳥站在圍牆上吱吱喳喳的鬧著,給這座陰森冷清的深宅增加幾分生氣。

我卻望著門口那對威武的石獅子發愣,遲疑著不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