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兩個公卿,看神情幾乎已經是確認了這一點。

“先……先送久通大人下去梳洗一下吧!”我不得已叫人把他先帶了下去,再聽下去真是要把我給逼瘋了。無恥的人我見過不少,但是無恥到了這種程度的真是天地間的“異種”!

“怪不得予州殿下堅持要對多聞城發起攻擊,原來是‘愛之深,責之切’啊!”那個“活寶”被帶出去後,山科言繼的那張“吊死鬼”臉也不禁為之動容。“松永久秀父子反叛朝廷,雖然我也感覺很傷心,但卻比不上予州殿下這樣的切膚之痛。看到自己最為親切信任的人犯錯,有時候遠比仇人更加令人傷心。唉……天下的事啊!”他又感慨了起來。

“我其實不是……”我覺得給他留下這樣的印象不好,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也是真沒想到!”鷲尾隆康也過來湊熱鬧。“予州殿下在京都和多聞城下躊躇多日,原來是想再給他們父子一個機會。可後來見到他們的一意孤行,您當時難過的心情我現在完全可以理解了!您最後的極端手段看來是正確的,只有這樣才能儘快把他們從迷途上拉回來。您的想法我終於明白了,還真是偉大啊!”他也接著搖頭嘆息。

“我……算了!”我放棄瞭解釋的意圖,看來一句話兩句話是解釋不清了。這眼下也沒有辦法,只能將來慢慢地調整了。

“殿下,接下來是不是應該向信貴山城派出信使了?”好半天山科言繼才抒完情,鄭重其事地向我建議到。

“給他派出信使?又沒有搞錯,我們可是正經的‘王師’啊!”這時我正為松永久通的“蒼蠅技巧”感到不自在,說話的聲音就難免大了點。“我等奉朝廷聖諭和內府殿下鈞旨討逆,就要行正大光明的作為,也唯有如此,才能作到昭示天下正道的目的。得勝之後向叛賊派出求和的使者,天威何在?!公理何在?!朝廷和內府殿下的體面又何在?!”說完我自顧自地走回帥位坐下。

“予州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見我態度強硬他的額頭上隱隱冒出了汗珠,唯恐這次的使命有泡湯的危險。“正如您剛才所說,對松永的策略應以‘治病救人’為主!既然如此您就該慈悲為懷給留他們一條生路,不要因為他們辜負了您的好意就過度懲戒。凡事還是看開些,使者怎麼會是求和呢!應該是向他們宣示……”他開始喋喋不休地勸解,鷲尾隆康也過來幫腔。

不管他們怎麼說我就是毫不讓步,這要是我先派出使者還有面子嗎?再說有些事的步驟正在關鍵時刻,能拖的話還是拖一拖的好。

“稟報主公,松永家的使者竹內秀勝求見!”直到一個門衛來通報才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讓他進來!”我和另外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就算是彼此都有了臺階。

“松永家使者竹內秀勝拜見諸星予州殿下,拜見山科閣下、鷲尾閣下!”竹內秀勝恭恭敬敬地向我行過禮後,又轉過身向坐在另一側的兩位公卿見禮。畢竟他們在名義上是朝廷的欽差,應有的禮數是一樣也不能少的。

竹內秀勝大約已經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但直觀年齡絕對要比實際年齡老上不少,竹竿似的身材在此時的日本應該算高的,但嚴重的水蛇腰和駝背卻使本來應該有的氣勢消失殆盡,兩隻發黃的小眼睛隱藏在濃密的皺紋裡,下巴上長著幾根稀疏的鬍子。這樣一個人進來後還不住的躹著躬,更增添了幾分猥瑣的氣質。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沒有帶刀的瘦弱侍從,手裡捧著兩隻不大不小的盒子。

“竹內大人就是代表松永家,來商談歸降事宜的吧!”我儘管使用了敬語但語氣卻很冷,臉也沉得像是一塊積雨雲。配合我的質詢,兩側的武將也都扶刀對其冷冷而視。

“是、是、是!在下正是特為此而來……”竹內秀勝並沒有介意我話中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