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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佇在他面前,微笑著說:“承讓了,譚總。”
譚東城也站了起來,他掃了一眼可兒,就把目光遞給許橈陽了。他挺直了身子與他兩兩相對。時間有片刻的僵硬。他們彼此正視著對方,彼此暗黑的瞳孔都映著對方的影,眼神交集的瞬間是無形有影的搏殺。
“許橈陽,你運氣好。”他眼底那兩束陰鬱的火苗憋著氣地跳動。扔出這麼一句,他面色鐵青地拉起可兒,撥開許橈陽往外就走。有記者過來想要採訪他,被蔣奇擋住了。可兒順從地跟著他往外走,她很想在這個時候看許橈陽一眼,但是,她到底還是硬下心腸沒有回頭。
汽車在路上無聲地向前開過去。譚東城悶頭開著車,臉色從來沒有過的沉。可兒靠在視窗的地方,眼神放空地望著窗外。有好一會兒,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車廂裡的空氣僵硬的觸手可及。
譚東城一邊開車,一邊騰出一隻手去拿煙。他的煙點的快而急,手指握著的火機,打出的火苗不穩定地在菸頭的前端跳動。終於,他把煙點著了,隨著那吐出的菸圈,他也長舒了一口氣。藉著轉彎的功夫,他用眼角的地方偷偷瞄了一眼身邊的人。
她緊咬著嘴唇,若有所思地靠在那兒,臉上的表情沉靜而蒼茫,隱隱地有份悽苦,有份無助,有份聽天由命。她的長睫毛靜靜地垂著,睫毛下的那團黑影動都不動。她看起來幾乎是楚楚可憐的。
他咬緊牙關,蹙著眉頭,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有幾條青色的血管突了起來,胸口那幾種反方向的情緒在他身體裡激烈地交戰,攪的他胸口的地方有份明確的痛,痛的他必須從齒縫裡往外吸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帶她來?為什麼她按著他的手,他就叫不下去了?為什麼要聽她的?為什麼這麼長的時間,她仍然沒有忘記他?他在一種痛苦的憤怒中體會出,她還是愛許橈陽的,失去那塊地的懊惱遠不及這個。她以這樣的方式幫了許橈陽,等於給了他狠絕的一棍子,打得他頭暈而找不到了方向。
車子在僵持的沉默中拐向那條護城河。河上的高架橋依然在費力地搭建著它的雛形。他眼睛掠過泛著白光的水面上那幾根孑然屹立的水泥柱子。在水中去建設一座橋樑該是何等的困難?尤其你根本不知道那水有多深?不知道里面藏著什麼?外表看起來平靜無比,水面下很可能是你這輩子無論用什麼力量都無法測量測到的邊界。他忽然心灰意冷了,全身的溫度一點點涼了。
車子在樓門前停下來。她振作了一下,回過神來,好像剛剛做了一個夢,這會兒夢醒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份迷茫和恍惚。他伏在方向盤上,沒有下車的意思。看到她的表情,他心裡作戰的那幾種情緒都開始往憤怒的方向歸攏。他看她下了車,一句話也沒說,想要把車子開走。她這會兒突然開啟了車門,衝著他輕聲說了一句:“你跟我上樓,我有話和你說。”
他瞪著她的背影向樓門口走過去。有心把車開走,有心從此以後不會再來,有心不要再和她有任何關聯。但是,那只是想想而已。他掙扎了一下,就是不受控制地熄了火,拔下車鑰匙,開了車門,下了車。跟著她進了門,他帶著情緒地屹立在門口的地方,沒有換鞋的意思,他做出的姿態是等她說完,立刻就走。
“把鞋換了吧!”可兒說。她咬著嘴唇,半垂著睫毛把手上的包掛到了門口的衣架上。她的表情怪異,眼裡閃爍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神色。譚東城站在那兒,動也不動。悶悶地說:“你想和我說什麼?”她走過來,仰眼看著他。“我知道你現在特別生氣。”她說。“你心裡一定在後悔,後悔認識了我,後悔不應該和我攪在一起,我知道這塊地,你想要很久了。你不會這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