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合宜的妝容,輕而易舉襯出她的簡潔與幹練。似乎每次見面她都帶給他不同的視覺衝擊。回想她抱著晨晨摔倒的瞬間,抬起頭向他求救的樣子竟格外可憐。如果他沒記錯,她還是第一次叫他名字。

牧巖彎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件案子涉及的數量金額很大,現在已經到了收網階段,但據調查所知這個販毒網路還有一個據點,我們需要更確鑿的證據。”面對安市長的詢問,牧巖正色回道,微蹙的濃眉說明他也有些傷腦筋。

“這半年來案子進展很快,但始終沒有查出幕後主使人。”安市長對於這件案子甚是關注,斟酌了下,他問:“你的報告中曾提過蕭然,昨晚挾持以若的人是她吧?看來還得從她入手。”

提到蕭然,牧巖神色黯然,“據我所知,蕭然是現在唯一一個能與幕後老闆聯絡上的人,但要讓她開口,很難。”見安市長面露不解,他繼續說道:“目前只能確定最大的東家是她義兄,蕭然是孤兒從小被人收養,他義兄更是拼死救過她,所以想從她嘴裡問出什麼,難如登天。”即使是死,她也未必會吐露半個字。這一點,令牧巖極為困擾。

“既然人已經落網,一定要問出什麼,不能讓線索斷了。”安市長下了指令,牧巖思索後點頭,神情極為嚴肅。

安以若昏昏欲睡,強打起精神,無奈嘆道:“爸爸,您到底是來探病的還是來聽報告的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職業病?從一進門,問候的話沒超過三句,兩個男人就直切主題而去,她忍不住發牢騷,“爸爸,讓牧巖休息吧,你這一來反倒讓人家更累了。”

與安市長對望一眼,牧巖無所謂地笑笑:“沒事,睡了一夜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將年輕人的泰然自若收進眼底,安市長眼裡流露出激賞,轉頭時望著女兒寵愛地說:“我女兒都發話了,這不走也不行了。”司機適時提醒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安父囑附牧巖好好休息,這才領著女兒走了。

安以若挽著父親大人的胳膊,走到停車場時剛好看到一輛掛著軍部牌照的車子駛進來,正想指給他看,聽見老爸說道:“這案子你已經攪進來了,再在外面住我和你媽都不放心,明天我讓司機接你回家。”老爺子下了最後通牒,口氣不容反駁。

“人不都抓著了嘛,沒事。搬來搬去的麻煩。”安以若不以為意,但這次安父卻比以往堅持,“你是我的女兒,你為了什麼搬出來住以為我和你媽真不知道?”見女兒嘟著嘴無聲地反抗,安父語重心長:“以若啊,我和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能順著你的事我們也都不想攔著你,你喜歡的人我們也試著接受,但事實證明問題並不在我們家,你這樣遷就他真的好嗎?”

“爸爸……”

“你也不小了,碩良還大你兩歲吧?你們的事還打算拖到什麼時候?”結婚這個話題再次被擺上了桌面,安以若頓覺頭皮發麻。不是她不想結婚,只是席碩良從沒提過,她也只好沉默。

“你都回國三個多月了,他還沒露過面,這也太不像話了。”想到女兒每個週末獨自回家吃飯,而昨晚才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席碩良依然不在女兒身邊,安父的語氣裡明顯有責備的意味。

不自覺想到之前他送她回公寓換衣服時淡淡的反應,安以若心裡難過,卻依然為他解釋:“碩良真的很忙,雖然公司上了軌道,可是很多事離不了他,再說最近這不是正在籌備釋出會的事嘛,他走不開。”

安父沒再說話,良久之後,她聽到父親沉重的嘆息聲,略微思考,她輕聲說:“我收拾一下明天搬回去就是了。”她除了是他的女朋友,還是父母的女兒,他們老了,她該多陪陪他們,想到常常令他們擔心,安以若很愧疚。

安父欣慰地拍拍女兒的手,讓司機先送她回公寓。

安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