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貞見她像是真的生氣了,轉念一想,自己大概是猜錯了。這世上叫如意的女子千千萬,怎見得就正巧是她?

於是他又笑著拱手作揖,“姑娘莫怪,我只是一時間也想不到找誰去問,想你華家,家學淵源……”

“家學淵源又豈能同此混為一談?”

華如意假意頓足要走,皇甫貞伸手扯她的手臂,“這件事可不要和蘭芝去說啊。”

“皇甫貞!”

皇甫瑄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兩人都詫異地回頭一看,只見皇甫瑄站在咫尺之處,一臉冷笑,身邊還跟著一文一武兩位臣子。

“大哥,你這是要去臥龍宮見父皇嗎?”皇甫貞回身笑問道。

皇甫瑄卻神情凝重,臉色很難看,“你應該知道最近武伯侯之事已經很令父皇頭疼了,身為兵部之首,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在這裡閒遊?先跟我去見父皇,回頭我再治你的罪!”

皇甫貞尷尬笑道:“武伯侯之事父皇不是已有定論?今日在朝堂之上還嚴令禁止眾臣造言惑眾。我又何必巴巴的去觸父皇的黴頭?”

皇甫瑄冷笑一聲:“觸黴頭?你不知你身為帝子,時時聆聽帝訓,是應當的分內之事?”

皇甫貞一面嘀咕,“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一邊走向皇甫瑄那邊。

皇甫瑄的視線卻依然盯在華如意身上,說道:“站在這裡等著我回來。”

“啊?”華如意一愣,要她一直站在這裡等他回來?可是,要等多久?為了什麼事?

但皇甫瑄好像也無閒情逸致和她交代清楚,就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離開。

華如意站在宮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回頭看向自己身後這道門——華蘭芝必然還在等她的訊息,她還是先想想怎麼和華蘭芝交代清楚關於自己剛才被皇甫貞單獨叫出來的理由吧。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要編個什麼樣的謊話才能騙得過她?

她算著皇甫瑄這一去至少要大半個時辰才能回來,自己先回去見華蘭芝還是綽綽有餘。可她剛剛邁步進了大門,剛才守在門口的宮女就連忙說道:“姑娘,太子殿下剛才請您在這裡等他,就請務必留在這裡。若是太子殿下回來不見了姑娘,怪罪下來,奴婢可是吃罪不起的。”

“我只是進去和我家大小姐說幾句話,不會耽誤太子殿下的問話。”

宮女連忙搖頭:“姑娘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極忌下屬不遵照他的指令行事。去年有一位大人,官居二品,也算是顯赫了吧?就因為未按時入宮見太子,太子一怒之下奏請陛下將他連降五級,現在給貶到錦州下邊一個小縣當縣官去了。”

華如意聽了只有皺眉,看上去脾氣不算太差的皇甫瑄,怎麼也會有如此狠辣絕情的一面?看來她只有乖乖在這裡等著迎候太子爺駕到了?

她倚著宮門等了好一陣,也不見有人回來,便又叫宮女搬了張凳子坐在這裡等,依然不見有人來。

最後她叫人把桌案都抬到宮門口來,索性就在這裡作畫。

因為也不能公然畫皇甫瑄的畫像,眼前只有一個小宮女,她便說:“我給你畫一張畫吧。”

那小宮女哪有這個福分?受寵若驚地連聲道謝,但又不好意思地表示自己囊中羞澀,地位卑下,可能沒辦法以金錢厚禮答謝。

華如意一笑,“只是給你畫幅畫,我又不是賣畫的。若畫好了,你請人寄回家去,你爹孃也知道你在宮中過得不錯,他們便放心了。”

小宮女連連點頭道謝,趕快找了個石墩,正襟危坐起來。

華如意雖只是給一個小宮女畫畫,但她無論畫什麼向來均專注認真,於是這一畫就是一個多時辰,外形輪廓勾好,衣服的線條也層層分明。

正調了顏色慾往上添彩,華蘭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