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想做什麼?&rdo;她問,感覺到他不懷好意的微笑,不禁頭皮發麻,腦中頓時閃過千萬個可能性。

難道他覺得爬山爬膩了想換個花樣?她猜。但……老天!換什麼都成,只要別叫她游泳就行了。姑且不提她泳技不佳的事實,因為就算她是奧運金牌選手,也禁不起他魔鬼教練般的要求。而爬山,頂多是讓她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游泳……那種虛脫到快溺死的感覺,別說一次,她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ldo;你怕我?我有這麼可怕嗎?&rdo;他說,聲音溫柔得讓人覺得通體舒暢,緊繃的神經都鬆懈下來,他輕揚的手更伸向她撞得紅通通的額,很溫柔的揉了幾下。

貝妤芩定住不動,雙眸上揚,仰望著他的手由遠而近,好像他揉的那顆腦袋沒長在她頸上似的。在他的揉捏下,原本昏沉的感覺全消失得無影無蹤。這輩子,她的頭腦從沒有如此清醒過。一條條的神經像四通八達的公路般,清楚得大概可以劃出路線圖來。

好舒服!閉上眼沉醉的享受著,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感覺。好一會兒,她才有氣無力的回答:

&ldo;可怕是不至於,不過有點討厭就是。&rdo;

討厭?

&ldo;為什麼?&rdo;又是驚訝又是失望,這個答案比說怕他還教他感到難過。

&ldo;為什麼?這還用說嗎?你讓我二十年來沒睡過一頓好覺,還常常無預警的闖入我夢裡,害我每天生活在被偷窺的疑懼中,換成你是我,你難道不會覺得厭惡得想拿把刀把那個人千刀萬剮剁成肉泥?&rdo;她說,食指不客氣的指著他迷濛的鼻頭臭罵。

&ldo;原來如此。看來我疏忽了人類的體能原是有限。&rdo;他說,明白自己帶給她的困擾,但言語間又聽不出有愧疚之意。

&ldo;什麼?!聽你這口氣,難不成是覺得我活該倒楣?為什麼不張大眼投胎轉世當超人?&rdo;他那暗指人類該自己檢討體能如此差勁的口氣,讓貝妤芩霎時像座爆發的火山。

&ldo;我不是這意思。&rdo;

&ldo;哼!我看你就是這意思!&rdo;叉腰瞪視著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肚裡去。顯然的,他從沒想過他對她造成的困擾有多大。而這種發洩的快感,讓她感到終於出了口怨氣,怎麼以前罵他時從沒如此痛快的感覺呢?興奮不已的她研究著今昔的差異;同樣是罵人,為何今日罵來特別痛快?見他那難以掩飾的笑意,她終於懂了,原來今天她不是對著塊不聲不響的臭石頭,他的回應讓她不再有自言自語、浪費唇舌的挫折感,所以……

&ldo;你不是啞巴?!&rdo;她驚訝的問,表情誇張得當他是隻早已絕種的侏羅紀大恐龍。

&ldo;嗯。&rdo;他輕點下頭低聲道,無奈的笑著,原來她這會兒才想起他已經陪她說了會兒話,看來無論經過多長遠的歲月,她還是迷糊如昔。事實上他比她更期待能與她暢談。

凝睇了許久,在自己因訝異而暫停呼吸致使的滿臉通紅前,她及時回了神,避免了窒息而死的危機。

&ldo;既然你不是啞巴,為什麼從來不開口說話?還有,為什麼老纏著我?&rdo;她開始咄咄逼人的追問,為自己被當成超級大傻子,而且一當就當了二十年而大感不平。

&ldo;那是因為……&rdo;他遲疑著該從何說起,因為就算他道出一切緣由,但在數百年的時空隔閡後,她對他的說明又能瞭解多少?何況,若是她本性沒變的話,基本上過於複雜的問題,對她就像無字天書般難懂,以她方才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