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溫柔的凝視時,什麼話統統丟到腦後——心口澎湃得讓人呼吸困難,胸部微微地擰著疼,不痛,只是不舒服。

“怎麼了?不舒服?”慕子瑄挑起她下巴,反覆端望她的臉色。

她胡亂點頭一通,被他手掌碰觸的地方,刺麻麻的——這是她平常習慣的大掌、習慣的臉,今天為何不敢看人?

只因為瑄姐姐穿了男裝,好看得讓人心慌?

秋芸芸側過頭,小臉粉紅成一片——她一看她,她就想躲藏起來。她舉起手輕扇著臉上的熱度。

“你今天不大對勁?”

“哪有!”她大叫出聲,又連忙掩著嘴,慌亂地看了他一眼,驚跳起身就往門口逃竄——

“我要回家了,晚上再來看你!”

還說不怪!她從不曾主動逃離瑄姐姐身邊——心虛得連回頭都不敢。

“芸芸——”他名字還沒喊完,她的人影就瞬地消失了。

她怎麼了?慕子瑄不解地瞪著門板,而她又神奇地出現在他面前。

“你要待到什麼時候?”秋芸芸衝入門,一見瑄姐姐目不轉睛的注視,猛低頭看著地面。

“中秋之後。”

“一個多月呢!好高興喔!你最好永遠別走了。”她一高興,又要衝到慕子瑄面前抱人,然則一看到那雙帶笑的眼,她倒抽了一口氣,又吶吶地退了出去。

“我——我先走了——”

慕子瑄看著那背影,確定那丫頭沒有再衝進門的意願後,笑容慢慢從唇邊隱去——要隱藏多久?

十三歲開啟那張——假鳳為凰、平安一生的籤條時,“她”看著芸芸的心就再也不曾平靜過了。

“他”不是瑄姐姐哪!

芸芸和子璨都已經接近婚配的年齡,母親曾有意無意地提起過,他只能咬著牙微笑——

芸芸是他接生的,像他的孩子哪。

就算再見芸芸,心裡的某一處確實悸動著——但他腦中的思緒卻尚未理出一個頭緒,又怎麼跟他人說得清。

離家十年,他早不知道自己心裡有事時該和誰商量了。

慕子瑄輕嘆了口氣,轉身坐到嬰孩身邊,逗弄著小娃兒。

孩子白皙的頸上有道五指的青紫痕跡——那下手謀害孩子的人,是狠了心的。

“聽說那個慕子瑄帶了個嬰兒回來,八成是在外頭和其他野男人生的種。”王大娘的聲音有著明顯的幸災樂禍。

“我瞧著也像是野種,否則二十多歲還不成婚,讓人當後室還嫌年紀大哩!”

慕子瑄抬起了頭——窗外是條小路——婦人們搗衣時,總要經過的。從他的方向,正好看到兩個女人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說真的,那麼高大的姑娘家,有人要就要偷笑了。”王大娘刻薄的聲音在空曠的路上響亮非常。

“八成是被人始亂終棄了,所以才抱著孩子回來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故意讓人聽見一般。

“你們胡說什麼!”秋芸芸清亮的聲音出來主持正義。

“我們什麼都沒說——”王大娘記得她的俐齒伶牙,口氣語帶保留。

“那剛才的話全都是狗吠了?”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說話別太過份!”巴大娘破口大罵道,一雙倒勾的眼睛潑辣地瞪著人。

“大娘,薑是老的辣,我說話哪有兩位的口無遮攔——我至少不會攻擊別人的清白!”秋芸芸雙手插腰,兩頰氣得通紅,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模樣。

“我們哪有亂說話,一個大姑娘家失蹤一年半載,又帶了個兒子回來,任誰瞧著都是那麼想!”巴大娘囂張地回了一句。

“誰那麼想?我去問他們!就說是你們兩人造的謠!”她可不打算饒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