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見安若兮母親,也就明白安若兮這表面笑嘻嘻,背後不是好東西的做派究竟跟誰學來的了。她林諾雅可不相信,一向將自己看作肉中釘眼中刺的安若兮母親,會這樣欣賞自己。

侍郎夫人左右端詳她:“這究竟是有緣還是以前就曾見過,如何看林姨娘都覺得面善得很。敢問林姨娘祖籍何處?”

諾雅知道,當初老鴇趁自己昏迷簽下賣身契,為了杜絕有朝一日諾雅的家人上門找麻煩,對外一概宣講都是說諾雅是被人販子拐賣而來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失憶的事情,在琳琅閣有多少人猜度得出來。

諾雅不露聲色地搪塞道:“說出來有辱先祖,不提也罷。”

侍郎夫人自然不好再刨根究底,只旁敲側擊地問:“林姨娘做得一手好川菜,其實不用問也猜度得出來,應是巴蜀人士。只是聽你口音不像罷了。”

諾雅只敷衍應和:“慚愧慚愧。”

有貴客在,老夫人自然看諾雅不順眼,熱情地邀請安侍郎夫人裡屋落座,吩咐下人上果品香茗,周到而熱情。

諾雅終於解放,去尋教習婆子,一轉身就覺膝蓋處突然一麻,整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著前面撲了過去,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腳,掌心都擦破一層皮。

還好所有下人全都在忙碌著各司其職,招呼安侍郎夫人,沒人注意到她,免了許多尷尬。

諾雅裝作若無其事地爬起來,揉揉磕疼的膝蓋,只覺自己這一跤摔得莫名其妙。抬起頭來,發現那個有些古怪的安府僕人正站在院子門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好像想要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什麼來似的。見到諾雅看她,身形一轉,就隱在門後,沒了蹤影。

簡直奇怪,安夫人怎麼會帶了這樣一個怪人出來?諾雅心裡暗自嘀咕,搖搖頭,見婆子正在一旁耳房向著自己招手,就應聲走了過去。

安侍郎夫人也就坐了一會兒,家長裡短地寒暄幾句,逐個問候了府裡的人安,叮囑了安若兮幾句,不外乎孝敬婆婆,盡心服侍相公一類的老生常談,便同老夫人和安若兮告辭離開。

諾雅從窗縫裡見到,那個傲慢無禮的僕人緊跟在安夫人身後,昂首挺胸,穩健闊步,沒有一點作為僕人的謙卑與恭謹,倒是更像是一個侍衛或打手。

一直煎熬,坐到日頭偏西,府裡下人稟報說百里九回府,諾雅方才暫時逃過老夫人的魔掌。

自從百里九從一念堂搬出去,住進書房裡,就經常夜不歸宿,聽說,他與醉夢樓的花魁瑾娘又舊情復燃,夜夜笙歌,耳鬢廝磨。這好不容易良心發現,主動回府,老夫人自然忙不迭地將諾雅趕出來。

說實話,諾雅有點心疼將軍府的銀子。這敗家老爺們放著自家府上兩個如花似玉的婆娘置之不理,閒著發黴生壞水,偏生白花花的銀子塞進別人的腰包裡,想想就肉疼。

老夫人也生氣,一口一個“狐狸精”地罵,旁敲側擊地問過她關於百里九的隱疾。林諾雅覺得,這都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情,所以就極沒有義氣地將百里九出賣了:“九爺生龍活虎,攻氣十足!”

聽說老夫人立即將秦、安二人又叫到跟前苦口婆心地說了一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二人也委屈,俗話說“近水樓臺,向陽花木”,天天百里九的影兒都見不到,怎麼勾引?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老夫人故伎重施,找各種理由尋百里九回府,簡直操碎了心。

百里九隻要一進將軍府的門,就成了一塊腥肉,訊息靈通的秦、安二人像蚊蠅一樣圍上去,寸步不離,趕都趕不走。大冷天的,衣服也越穿越少,領口愈來愈低,一個勁地往他懷裡蹭。直到兩人全都感染了風寒,涕淚橫流,不得不消停。

林諾雅覺得那叫一個解氣!

第七十八章 關於孩子吃奶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