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裝束,這人竟然只是荷音派的雜役弟子。

人群登時就有些炸了。

「雜役弟子居然也敢這樣說話,叫修士滾?荷音派還真是有趣啊,難怪死到臨頭了。」

「不知天高地厚,敢觸怒修士,他死定了,連荷音派也要遭殃,修士一怒,血濺千里。」

「不錯,上天入地,都沒有人救得了他。」

幸災樂禍的都是雲間派弟子,而荷音派弟子看著走出來的雜役弟子,默然無語。這名雜役弟子,也有不少修者見過,但都沒有什麼印象,只知道平時很少言語,修為不高,入門兩年多還是雜役弟子。

此時他出來說話,莫非是失心瘋了。

雲離看了那雜役弟子一眼,似乎有一點印象,很快就想起來,心中疑道,「這不是何起麼?」

何起,當初和周舒一起參加的入門測試,三項測試結果恰好都是丙等。

有不少散修都是這樣的結果,但只有何起一個願意入門做雜役弟子,其他的拍拍屁股都走了。誰都知道,雜役弟子沒有資源供應,還不如散修過的好,沒有前途可言。

但這何起不但留下來了,而且一留就是兩年多。

「他要做什麼?」

雲離有許多疑惑,但隱隱有種感覺,這何起多半不是出來送死的。

章元輕哼一聲,目光凝然的看向何起,隨即面色一愕,神情變得異常嚴肅。

表情的改變,只在轉瞬間,但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卻很多。

他那一眼並不單純,而是運用了一種元嬰境才能使用的法訣,奪心訣。

用元神侵入修者的識海,使修者迷失原本的神智,從而控制修者,把修者變成只會聽命行事的傀儡。

這種法訣十分陰毒。但用處不大,因為只能對凝脈境以下的修者使用。

修者一到凝脈境,識海就十分穩固了,不是其他修者能隨便侵入並控制的。

章元見眼前這雜役弟子才鍊氣境五層。心中又怒極,當時就想用奪心訣控制他,然後讓他跪地道歉求饒,再當著無數修者的面自殺,只有這樣做。章元才會覺得滿足。

然而他的元神接近到何起時,卻感覺到了一堵毫無漏洞的牆。

無論他怎樣催動元神,都無法破開,而連一絲突破的可能性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就算對手是金丹境修者,他的元神也可以侵入到識海前,絕不是這樣連人都碰不到。

更可怕的是,這堵牆似乎在不斷擴充套件,反而迎著他過來了。他的元神根本不能抵擋。

「此人也是元嬰境修士,而且修為比我要高,也許,他比元嬰境還要高……」

這樣的念頭一起,頓時一發不可收拾,章元心生畏懼,急促的收回了元神,迅速護遍全身,唯恐遭到反擊。

對元嬰境修士使用奪心訣,他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荒謬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點都感覺不到,是我大意疏忽了,還是他有什麼奇特的秘法,能夠完全隱藏自身的修為境界?」

先前的冷傲全都消失不見。他身形微退,面色凝重,如臨大敵。

好在那堵無形的牆壁,在他面前三丈處停了下來,隨即又收了回去。

周圍的修者看看章元,又看看中間的何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有些迷惘。

「修士沒對他出手?」

「是自重身份麼?可是就算修者被人罵滾,也沒辦法忍讓啊,他不是說修者要堅持本心麼,難道說這就是他的本心?」

氣氛陡然古怪起來。

章元緩緩舉手,「閣下是什麼人?」

何起瞥了章元一眼,面無表情的道,「這個人,和這個傀儡都是我的,你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