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並共進早餐。

“真是抱歉,昨天因為有些私事要處理,所以沒有及時和你打招呼,”伯瑞安說,“我來介紹一下,這是肖恩·斯貝特,斯貝特家的次子,這是我女兒戴茜,女婿奧登。”

戴茜的臉色不太好,雖然沒有奧登蒼白的厲害,他看到肖恩有些驚訝,“真巧。”她說,伯瑞安揚眉,“你們認識?”

“昨天真抱歉。”戴茜說,肖恩露出他大好青年溫柔羞澀的笑容,“不,是我不好。啊,你們這樣的夫妻真讓人羨慕,你知道真心相愛的男女能在一起,即使遠看也讓人心情愉快。”

他彷彿發自真心的恭維在對面三個人中收到了微妙的效果:伯瑞安笑容燦爛,戴茜的則有點勉強,奧登冷著臉像想把他砍死。

落座後,這對夫妻沒有怎麼說過話,毫無疑問昨天關於“一千萬”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夫妻經常因為小矛盾處理不好而分手,肖恩想,何況只要牽涉到錢就絕不會是小矛盾。

他猜奧登昨晚一直在避免發生某種狀況,以他的壓抑和沉默。

——伯瑞安,用老斯貝特的話說,是一個“淪落的理想主義者”,顯然他用一千萬收買了奧登,以買得一個美滿的婚姻,然後從內部破壞它,以達成自己對社會光明面的不滿。

就在不久前,他想收手了,畸形的精神狀態會讓他很不舒服,所以他派人去殺死這兩個年輕人,眼不見為淨。而當這一對“模範夫妻”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卻膽怯了。他不敢動手,他只能繼續這個停不下來的遊戲。

在這個事件裡戴茜可算是受害者,可她卻是最悠哉的一個,她父親雖然在不停製造,卻根本不敢把任何讓她不快的事告訴她,只敢拿來意淫。

至於奧登,雖然是最重要的棋子,但他其實隨時可以抽身。他拿了他一千萬是為了自己,他堅持不讓戴茜知道這件事也是為了自己——畢竟以昨天的情況來看,一旦事情敗露,伯瑞安的破壞慾將在那一刻達到最大,他會做出的瘋狂事誰也不能想象。

伯瑞安壓抑了很多年,而且只能繼續壓抑下去,現在他玩了一個他自己無力停止的瘋狂遊戲,只能在這樣的快感和罪惡感中騎虎難下。

也許總有一天他會爆發,但奧登肯定能在那之前抽身,也許他還會捎帶上他的妻子,但肖恩覺得那對伯瑞安未免太不公平了,你看,所有的人都參與了這個遊戲,沒有理由只讓一個人承擔後果。

當然他不確定奧登是否真有抽身的能力,但謹慎的生意人都會假設最壞的情況。所以他決定加快這個遊戲的程序,讓他早些到達那個爆發的起點。

就這樣,他們在餐桌上友好地交換著各類歌舞昇平的意見,天下太平地聊天。肖恩微笑道,“薩克伯父,您這次會在這裡待多久?請一定要多待一陣子,讓斯貝特家盡一下地主之誼。”

“可能會叨擾上半個月,我有些生意要談,”伯瑞安說,“艾維爾什麼時候回來?”他說的是肖恩的父親。

肖恩的微笑擴大了些,半個月的時間很充裕。“家父去瑞士了,恐怕得到一個月後才能回來,”他嘆了口氣,“他一定會很遺憾。我得替家父好好招待,不然他可能會親自跑去薩克伯父家去向您賠罪,說他有個不懂待客之道的兒子。”他笑著說,伯瑞安也笑起來,“真不知道艾維爾那傢伙哪來的福氣,有這麼一個懂事的兒子。”

肖恩靦腆地笑笑,他看上去羞澀無害,是斯貝特家教養出來的正直好青年。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內,這對夫婦似乎不被允許離開斯貝特家,不過他們並不會太無聊,這裡足有一個小城鎮大,能想到的玩意兒都有,對於這點肖恩還是頗為驕傲的。

下午的時候,他找到了獨自坐在大理石的噴泉池邊上發呆的奧登。伯瑞安出去辦事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