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要緊的靠山,他隨手就能收拾掉。

師爺也只是聽下人說,並不怎麼清楚,剛剛應下,門子就報有人求見。

“來給我當師爺?這是從何說起?”

聽說是有人自薦上門,要當他的師爺,莫文寧只覺稀奇。

來人是個年輕人,一身市儈氣息,眼睛就跟算盤珠子似的始終在轉著。開口就讓莫文寧兩眼瞪圓了。

“同知老爺你必須收下我,而且一應事務,最好由我之手而出,否則……有不堪言之後果。”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威脅,莫文寧勃然大怒。不待那個叫房與信的年輕人說完,就揮手叫左右拿進了班房裡。

“青田公司的?幹老爺我屁事!那青田公司還當自己是朝廷了?”

等師爺轉了一圈回來,說到這佛岡的“新規矩”時,莫文寧只覺怒火焚身,民商居然敢脅迫朝廷命官!?

“朝廷邸報上說了,廣東的情勢有些雜亂,老爺最好還是穩妥行事,先摸清來路的好。”

師爺盡職地勸著莫文寧,這莫同知卻是不耐煩地揮袖子。

“你且去安排,五日後會齊佛岡商賈名流,事前知會好。若是禮數不周,商人,別想在我這佛岡做生意。鄉紳,虧欠錢糧,我全轉到他身上!”

莫同知恨聲咬牙:“老爺我就不信,這佛岡,難不成就不是我大清的佛岡了?那個姓房的瘋子,先打八十大板,再拘押起來,要那什麼青田公司拿銀子來贖!”

之前在廣西做縣官,雖然地方貧瘠,可朝廷威嚴總是足的。官印一舉,銀子就到,再不行舉舉板子,商賈鄉紳想要在他治下安生,那就得照朝廷的規矩來。

廣州城西一處會館,眺望一片殘垣斷壁的光孝寺,各地的商人都是一臉感慨。

“朝廷雷聲大,雨點小,那李三江,居然就這麼安穩住了,真是難以置信。”

“終究還是見血了,青浦的事,涉案的人被殺了好幾十個。”

“被殺的全是光孝寺打亂裡抓的亂賊,弄到青浦一事裡頂罪而已。”

“李三江跟此事到底有多大關係,咱們誰也看不清,也不能隨口就全推到他身上去了。就看朝廷的舉措,又要禁洋物又要禁海,還要咱們諸事報備,這板子打到咱們所有商人身上了。”

商人們議論紛紛,口音也紛雜不同,福建、江西、湖南均有,甚至還有江南一帶的調門。

“娘扯希!這新上任的佛岡同知在發什麼橫,攤給了我保合堂三千兩銀子的規禮!我在佛岡一年還賺不到三千兩呢!”

“我們飛雲行就是從佛岡過過,也要收六百兩,這新來的真不知道規矩?”

“怕是個愣頭青,還是先找找相熟的人說合一下吧。”

幾個商人一邊抱怨著,一邊進了會館。聽了他們這話,有商人開口道:“怎麼不去找彭先仲?咱們可都是三江商會的人呢。”

那個保合堂的東主皺眉搖頭:“這時節,除了尋常生意,可不敢跟那李三江再有瓜葛。”

另一人嗤笑:“廣東縣府正印去了一半,來的全是窮兇極惡之輩。非獨佛岡,清遠縣也是一樣的情形。你不敢找李三江,我可得找。我的生意根底都在清遠,就算日後有什麼麻煩,先找也顧不得了。”

眾人都是應和,說瞧著情形,李三江掀了如此大的風浪,竟然還穩坐泰山,趁著這夫,能多得幾分利就算幾分。他李三江不是早說了麼?入了三江商會,他就要照應。

保合堂的東主和那飛雲行的掌櫃對視一眼,都道:也罷,在這大清朝,做生意就是找麻煩,既然眼下有省銀子之途,還考慮那麼多作甚。

幾天後,莫文寧的同知衙門,又來了一撥人。為首的是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雖然沒著官服,可舉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