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聽過我的名字,怎麼能算出名。」

勤勤覺得她可親之極,簡簡單單幾句對話,魅力盡露。

若不是醫生再三叮囑,勤勤真想繞到屏風後一睹廬山。

「文小姐,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想清楚了才回答我。」

「請說。」

「你願意做畫廊的承繼人嗎?」

這個問題勤勤不止第一次聽到了,但還是禁不住詫異。

「但是,現在主持畫廊的是檀中恕先生。」

「你願意做他的伴侶嗎?」

「我?」勤勤指著自己的胸膛。

她忽然靈光一閃。

選中她的還真不是檀中恕,真正拿主意的是屏風後的人。

勤勤張大嘴巴,呆呆地不能作聲。

「當年,齊穎勇選中了我。」

勤勤屏息聆聽。

就在這要緊關頭,醫生與護士一齊推開門進來打斷話柄。

醫生說:「今天說這麼多已經夠了,病人需要休息。」

勤勤依依不捨,緩緩地站起來。

廖怡在屏風後面說:「叫這個討厭的人速速走開。」

醫生震動,「你應當知道——」

廖怡打斷他,「我只知道多活一天同多活三天沒有多大分別,我有話要同文小姐說清楚,走,你快走。」

勤勤也實在不捨得走。

只見醫生走到屏風後,低聲勸她,廖怡只是叫他出去。

終於他嘆口氣,「好,再給你十分鐘。」

勤勤好不生氣,「你白白浪費我們一刻鐘。」

廖怡笑了,笑得有點氣咻。醫生瞪勤勤一眼出去。

「剛才,我們說到哪裡?」

勤勤走過去,「廖女士,我們可否面對面說話?」

「不,勤勤,你以為我同相中人尚有相似之處?」

「當然不,三十年已經過去。」

「還不止,我這個病,經過兩年治療,身體不復原形。」

勤勤只得回椅子上坐著。

現在她明白檀中恕眼中悲切之意了。

這樣活潑精靈的一個人,盛年為病魔所奪,真是一個悲劇。

勤勤大不捨得,惋惜之情,形諸於色。

「剛才,我說到當年,齊穎勇選中我做承繼人。」

「是,我知道齊先生是位大畫家。」

「他一生栽培我,既是我的伴侶,又是我的師傅。」

勤勤很明白,沒有齊穎勇,就沒有廖怡。

她咳嗽起來。

勤勤警惕地站起來,「我看醫生說得對,你需要休息。」

「你明天會不會來?」

「沒問題,明天同樣時間,我們再談。」

「假如每天只能說這麼一點點話,半年都說不完這個故事。」

「我有耐心,」勤勤說,「我天天來,聽一年都不嫌多。」

「一年……」廖怡的聲音低下去。

醫生再度進來,勤勤知趣地退出。

檀中恕在會客室,看見勤勤,默不作聲,示意她坐。

過一會兒,他問:「你明白了?」

「不,我並不明白,」勤勤問,「廖女士患的可能是癌症?」

「是。」

「她病了有多久?」

「兩年。」

「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們到處尋找承繼人?」勤勤問。

「不是我們,是她,但她的意旨亦即是我的命令。」

「這個主意已使她入魔,檀氏畫廊何需承繼人?」

張懷德不知在什麼時候,已來到會客室門口,聽見一言半語,便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