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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冷汗。她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
繼宗發現白蕙神色不對,臉色煞白。他下意識地向舞池望了一眼,又轉臉凝視白蕙,低聲問:“白小姐,你冷嗎?”
“不,不冷,”白蕙輕咳一聲,“蔣先生,你再介紹介紹那展廳的展品,這樣明天參觀起來更有意思。”
西平和繼珍終於回到桌旁。繼珍用條手絹扇著風,西平卻直接走到白蕙跟前,“白小姐,下一曲能請你陪我跳嗎?”
白蕙正要拒絕,繼宗卻在旁慫恿:“白小姐,去跳一曲,老這麼坐著,要受涼了。”
一支新的舞曲響起。好象是冥冥之中神明的故意安排,竟然是那首《友誼地久天長》。
白蕙心中禁不住一陣激盪。剛才還想拒絕與西平共舞的她,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
但繼珍已搶先一步,抓住西平的手臂,指著遠處:“西平,看,那就是宋小姐。”
“誰?我不認識。”西平皺著眉,想掙開繼珍的手。可繼珍抓得緊極了。
“她是我中學同學,爸爸故世的時候,她還特意送了很厚的賻儀,我們該過去打個招呼。”繼珍一邊拉著西平,一邊對繼宗說:“哥哥,你也該一起過去!”
繼珍又使出了她的法寶,而這一招也果然奏效。西平不再作聲,就那麼呆呆地站著。
繼宗不高興地說:“等這曲終了,請她過來坐坐,不就行了?”
“人家是副市長的千金,最講究身分禮教,怎麼好不懂規矩拉她過來?”
繼珍說得也太露骨了,繼宗十分生氣:“我不去!要去你去吧。”
“你啊,哼,不會已經把爸爸給忘了吧!好,不要你去。西平,你陪我過去。”
繼珍不由分說地拉著木頭人似的西平走了。
已站在那兒準備與西平共舞的白蕙,被晾在一邊,尷尬極了。一時間,她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一種被人凌辱戲弄、悽惶孤苦之感如寒冷徹骨的潮水一般向她撲來,一股陡然生成的森森鬼氣把她全身團團裹住,她手腳冰涼,全身抖個不住,連那對垂在耳邊的珠環都在微微顫動。她站不住了,軟軟地倚坐在椅子上,淚水隨之湧上眼眶。
繼宗悄悄塞過來一塊手絹:“這兒空氣不好,我們到外面走走,好嗎?”
白蕙感激地朝他點點頭。他們在《友誼地久天長》的樂曲聲中,走出舞廳。
夜深了。喧囂熱鬧了一天的遊藝場終於安靜下來。在此住宿的客人都回到各自的客房,養精蓄銳,準備明天再玩個痛快。
白蕙臥房的燈仍亮著,她已換上睡抱,雙手抱膝坐在床上。
有人在按門鈴,白蕙以為是侍者,下床開門。
誰知門外站著的竟是西平。白蕙臉色大變,趕緊想把門關上,但西平已舉步跨了進來,並隨手關上門。
白蕙轉身面朝窗外。她不想見西平,也不願把自己的臉給西平看。有什麼可看的呢,討厭的、說來就來的淚水早已湧滿眼眶,就象斟得太滿的酒杯,稍一震動,就會溢位來,而且必定一發而不可收拾。
“我,來給你道歉……”西平聲音嘶啞而沉悶,顯然是憋了好久,實在憋不住,才說出來。
這就是對那斟得太滿的酒杯的觸動啊。白蕙的淚水奪眶而出,但卻沒有哭聲,只見她肩膀抖動,發出不象是她自己的笑聲:“哈哈,真滑稽,道歉,你做錯了什麼?”
西平從未見過白蕙這種失常的樣子,從未聽到她發出過這種尖利的笑。他在內心深深責怪自己,是自己傷害了這可憐的姑娘。他強忍著心中一陣陣抽痛,辭不達意地說:“今晚,繼珍……太不象話,原諒我……”
白蕙的笑聲更響更尖利了。她猛地擰身,直對西平,象對著一個仇敵,慢慢地,幾乎是一字一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