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們說至中出差在外。

很明顯,那一日,他在屋內。

他躲在人群中替她拍下照片,捕捉她的寂寥與失意。

他知道她去找過他,他已知道她已迴心轉意。

原來他一直在她身邊。

所以,當暴徒出現,他可以及時救到她。

乃娟立刻把軟體取出,放回原處,不想被他發現她看過這些照片。

別再收拾了,各自儲存一點秘密比較好。

她坐在藤椅上微微笑。

不知不覺睡著了。

至中回來,見乃娟似稚兒一般無論在何時何處都睡得著,有點心痛,腦部受過傷到底不一樣,容易累,精神欠佳,還如何上班?在家工作比較自由,真該辭職了。

他輕手輕腳替她蓋上披肩,掩上門。

看到客廳一角放著十隻八隻紙箱,原來是替他收拾過雜物了。

至中到廚房去做杯咖啡喝,發覺小小一隻收音機仍然開著。

一個女歌星如泣如訴那樣地唱:「這種愛拖一天是錯一天,愛一遍叫人老了幾十年…」

至中也曾經有過那樣的經驗,都過去了,現在不會了,乃娟對他很好,體貼尊重,此刻是他生命中最好的日子。

乃娟在他身後出現。

「回來了?」

「戒指已經做好,請過來看看。」

那是純白金一對指環,完全沒有式樣可言,他們各自為對方戴上。

「再去睡一會。」

「出去兜風更好。」

鄰居看看他倆上車出去。

那位中年太太說:「是新婚夫婦吧,形影不離,羨煞旁人。」

中年先生卻說:「女方秀逸,男方太過平凡。」

「對她好不就得了。」

「將來生個女兒像他,就差遠了。」

太太說:「你懂甚麼,紅顏多薄命,醜陋作夫人。」

那位先生不出聲,取過電鋸,修剪兩間屋子之間的老松樹。

鋸掉一些樹枝之後聽見屋內電話響,便拔掉插頭回屋聽電話。

這一進去便沒來再出園子。

個多小時後乃娟與至中買了冰淇淋回來,乃娟先下車,走進小路。

「噯噯噯,」至中追上來,「留意樹枝。」

乃娟抬起頭,一根手指般粗的樹枝跌下,被至中接個正著,不過,枝梢還是打到了乃娟頭髮。

乃娟愣住——

真愛你的人,會用一根樹枝,打著你的頭。

是誰說的?

至中生氣,大聲問:「誰,誰幹的好事,誰鋸過這棵樹?」

鄰居趕出來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他們攀談起來。

乃娟捧著冰淇淋進廚房。

真愛你的人……一時想不起是誰的預言,這次是真的忘了,不過,那分明是說至中。

至中開了燈,「怎麼坐在黑地裡?」

乃娟抬起頭,「至中。」

「甚麼事?」至中緊張。

她過去緊緊擁抱他。

「你怎麼了。」仍然不大放心。

「沒甚麼,忽然覺得很幸福。」乃娟埋頭在他懷中。

「我也是。」

「你沒有新鮮點的話要說?」

「我的感覺,與你一樣。」

註冊那日,他倆準時到,但是利家亮與王碧好已經在等。

家亮俊明風采已經吸引無數目光,女性眼睛跟看他走,他過來祝吻新娘。

碧好打扮得比新娘漂亮,米白色名貴套裝,同色皮鞋手袋,輕輕責怪乃娟:「你看你,禮服也不穿,亦不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