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又騙又賴媽媽才答應下這門親事。”他說。

“你的媽媽也是沒法說……唉!”她今日看到他媽這樣;無奈地說。

“媽媽是一個一廂情願的人。她只是沒有念過書,在感情事兒上處理又顯得無知和愚昧。她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得不到爸爸的愛。我想,要不是舅舅救了爸爸,要不是爸爸為報救命之恩,要不是爸爸當著那麼多礦友的面遵守自己的諾言,爸爸完全能夠捅有自己理想的婚姻,成為芸芸眾生中你情我願的一雙。爸爸原先是學畫的,他有他的人身模特,他畫了許多畫,有幅被毀的作品叫“月浴”,是後來在全市人體油畫展中獲得一等獎的獲獎作品之一。爸爸把他的許多作品攝下來,儲存在箱底。”

蔚槐說到這兒,拿出一支菸點燃了,狠狠地抽了幾口。他搔了幾下頭,顯得無可奈何的樣子。

“爸爸,其實也是一個倔驢似的人,但他又不能違背自己的諾言,所以在婚變前他把哪些私人東西都燒了。他與媽媽結婚後,原來就沒有感情,再加上媽媽沒有文化,有些地方顯得很無知,情趣修養與習慣又大相徑庭,很是苦惱。媽媽的淺薄,粗魯,只能使他越來越厭煩。

“生活中不太如意,感情上也沒有情緣可系。媽媽覺要跟他嘔氣,小到冷言諷語,大到相互出口謾罵,再到動手撕扯。多少年了,我們兄妹幾個就是這麼熬過來的。最慘的是爸爸,染上了嗜酒與嗜煙的毛病,把他的業餘作畫都荒廢了,本來他可能是一個有天賦的畫畫高手,也可能是一位出色的畫家,可現在,他無所事事,什麼都不是,就知道整日吃煙喝酒……”

他說到這裡,定定地看著她,眼珠子上似乎蒙上一層薄如紗般的迷霧,那迷霧流轉著,迴旋著,終於他把頭扭向窗外……

“這就是爸爸和媽媽的故事,有時……其實他們都活得很可憐,很苦。我們這些累贅,他們也只能靠我們這些可憐的累贅來維持這個家,婚姻上一無所有……”他沉重地說著,低低的。

蔚槐情緒低沉地說著,江惠如的心情也漸漸的低沉下來,她看著蔚槐,心裡百味紛陳,象有重重的鉛雲壓著她,她便不做聲了。

蔚槐看她那樣悶悶的樣兒以為她又想起什麼不快和擔憂,就岔開話題,說:

“惠子,你開心點,你只要覺著開心,我不在乎什麼,等你的身體復原,再談咱倆的事……”他這樣說著,江惠如卻是不吭聲兒。

過了一會兒,她低聲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但就是高興不起來。”

蔚槐以為她不高興是他和他的家人的緣故,就又說:

“惠子,咱們只能暫時這樣,也只能是這樣的生活著。其間,如果你有更合對的,更如意的,想走,我想我還會盡力挽留你,假如你非走不可,我也無能為力,我只有等待,只是別讓我等的太久太久……”他重複著哪幾句話,“人生沒有太多的歲月,可以讓我們等待,有的人感情受挫後,就不想再談婚姻,只有等……”

江惠如的心中如潮水般泛起波瀾,她的眼前浮現了林葉兒多年倍受煎熬的身影。

啊!媽媽!惠如想到媽媽這二十年來孤獨寡居,麻木木的樣子,聽到蔚槐的絮語,酸澀的眼淚奔湧而出。

“惠子,惠子,別哭,別哭……”蔚槐象闖了禍似的,慌慌張張攬著她,替她擦淚。

“怎麼你說哭就哭了?”

“我想起我媽,她太苦了!”她只顧自個兒擦著眼淚說。

蔚槐看她那樣又傷感著流淚了,有點責怪著她說:“你這個人,也是,現在怎麼又流淚了?像一個小孩子?還哭。”

第039節

看他那悠閒又不驚的樣兒,江惠如深諳通曉,在這個家裡蔚母與蔚父的爭吵可謂家常便飯,可怪的事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