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小童貞這個無能為力的小孩子。

“大家沒有說什麼嗎?”

“他們不跟我說。”

江惠如腦子裡似有一根緊繃的神經要斷開,這時的她一臉的茫然與無助,面對瓢潑似的大雨,她愣在床沿上。

童貞看她那樣,就小聲說:“惠姐,我想起來了,他們好象說去一院,還有二院的。”

“你聽誰這麼說?”

“好象我二哥。”

江惠如平靜的生活就這麼被意外擾亂了。

這夜,焦慮擔憂反覆襲擾著她,她竟然輾轉反側著一夜似睡非睡。

第二天,江惠如急心似箭懷揣著那顆焦慮的心,在凌晨六點就趕上去省城醫院的路程,直到下午兩點她才在省城熙熙攘攘的站臺前喘了口氣。

這時,交通堵塞人潮如湧耽擱了她近一個小時,然後她查詢,打聽,轉轉折折幾趟才找到了童軒所在的醫院和病房。

當江惠如晃盪著迷糊麻痺似的腦袋,拖著鉛塊似的腳步走進病房,已是病號們經過午休後的下午了。童父童母這兩位勞作著守了一輩子的土地的辛苦老實人有點驚異地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疲乏、不安地看著她。童母一臉的疲憊,她迎上去邊接包邊關切地詢問:“惠兒,你怎麼也來了啊?這七折八轉的不好找啊!”她點點頭。

童父看看惠如,象有什麼不便說似的,只是深深地瞥了她一眼。

他說:“惠兒,你也來了?因為事急,所以我們……童軒他……”因為又焦慮又擔憂,他結結巴巴起來,話音中還帶著難意。

江惠如帶著一臉的疲乏、不安地看著她,也理解似的看看和藹的伯父,歪過臉向病床上看去:“童軒他……怎樣?”

“安靜了一點。昨天摔了死跤,疼得受不了,一夜不睡好,現在,才睡著。”童軒的父親童玉厚說。

“伯父伯母,我昨天聽童貞和我說,下著雨,她那個樣子嚇了我一跳。你們該早告訴我啊!”她接過童軒母親清兒手裡的一杯水;坐在一張盒子上說,“我們一塊兒長大,多少年了,他腿疼的毛病一直好不了,這次住院可得好好查查,要不,擱在心裡總不大放心……”

惠如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眼睛有點溼。

童父理解似的點點頭,並向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說:“童軒檢查確診是骨折了,昨晚疼得一夜沒閤眼,止疼藥吃了一大把,今天化驗分析就出來了……”

江惠如聽到這兒鼻子不知怎麼酸酸的,她還想詢問什麼,這時門開了,童軒的弟弟童宇大踏步跨了進來,他看看父母,又看看惠如,那眼光有點怪異而神秘,使人覺著很特別。

然後向父親輕輕地向外一擺頭,童父就心領意會地跟出去了。童母看著他倆的背影也疑疑惑惑地隨即跟了出去。

門重新磕上了。一夜的苦猜胡想,惠如臉上瀉滿了眷念,身心俱累的眷念,夾著些許茫然的神色。她焦慮地深吸一口氣,頓時一股淡淡的來蘇兒氣味繞鼻而來。站在哪裡她有一種作夢的感覺。

白色的臉,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甚至連地面也是白色的。這與往日的風面是多公不同啊!往日,他們見面都是歡笑、嬉戲,而今靜若死寂,取之而來的還有這濃淡不一的白色世界。

她站在床前,看到那張沒有一點血色,沒有一點生命力的慘白的臉,江惠如一時竟愣怔住了。

這就是童軒嗎?

這就是那張平日渴望、思念、心魄所繫的臉嗎?這就是整日思之切切、念之悠悠、牽腸掛肚、夢魂所繞的戀人童軒嗎?

望著那張閉合著眼的蒼白臉,惠如內心有一抹陌生,恍惚的感覺在周身遊蕩,如在夢中一般很虛渺。她的腳步是浮滑的,艱難的、麻木的,似在太